林棄還未開口,王九兒就站了出來:“落姑娘說過,喝酒誤事,林棄還小,不能喝。”
“放心,落初一現在沒時間管。”中年男子說完,見王九兒不為所動,上前一手搭在王九兒身後,走到一邊,“林夫人,這就是你的不對啦!這男人呐,有三五個狐朋狗友,偶爾聚在一起喝喝小酒,吹吹牛,有利于心性修行。”
“狐朋狗友?”王九兒很會抓字眼。
中年男子幹咳了兩聲,掏出一塊金疙瘩塞進王九兒手中:“你也可以和白小姐去逛逛胭脂店,如此國色天香的女人,整日宅在一鐵鋪裡算怎麼回事?”
王九兒沒有去逛胭脂店的打算,之前白萱萱送給她的都還沒用完,但思忖片刻後,她覺得中年男子說得很有道理,于是将金疙瘩接了過來。
中年男子轉身攬住林棄肩膀就走了出去,白萱萱本還想要說些什麼,但被王九兒攔住了。
“走,我們今日也去吃頓好的。”王九兒挽住白萱萱胳膊,就要往外走。
“這樣真的好嗎?”白萱萱擔憂道。
“好不好我不知道。”王九兒神色嚴肅,“但他總不能終日圍着我們幾個女人打轉。”
白萱萱沉默。
……
路過一個食肆時,中年男子塞給林棄一塊碎銀:“去買些鹵味。”
“你手裡不是有花生米嗎?”林棄疑惑,喝酒喝酒,重點是酒。
“這段時間過得很辛苦吧?”中年男子取出一個酒葫蘆仰頭喝了一口,“錢财都被夫人管着,終日都是清湯寡水的,嘴饞了也隻能去街邊食肆要碗羊肉湯養養饞蟲,不要不承認,隔着五六步的距離,我都聽到你咽口水的聲音了。”
中年男子這番話,讓林棄很不爽,如此言語還不如指着他鼻子嘲他一句“妻管嚴”來得痛快,但他又無力反駁,因為這卻也是事實。
不多時,林棄提着兩個食盒,跟随中年男子繼續向前走。
“明明一副畫像就值萬兩白銀,可你小子為了養那麼一絲劍氣,就是舍不得。”中年男子搖搖頭,“等你到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修行哪有吃飯重要。”
林棄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那裡空空如也,事實也确實如此。
“其實沒有那麼複雜。”林棄一本正經道,“若是滿大街都是,那就會跌下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神壇,泯然衆人,到時别說萬兩,估計千兩百兩,人也不見得會稀奇。”
林棄說話間,中年男子正在喝酒,待他聽到後半部分内容時,不禁一愣,酒水當時順着嘴角流了出來。
“是在下格局小了,失敬失敬。”中年男子臉上笑意十分怪異。
楊記酒肆。
剛和楊生見面,中年男子那張大嘴巴子就将林棄那番話,惟妙惟肖地楊生講了一遍,然後喜得楊生一副刮目相看的眼神。
“把你的百裡香取一壇出來,今日我要和小兄弟不醉不歸。”在酒肆裡占了一張空桌,擺好鹵味和花生米,中年男子向楊生吩咐道。
“别說一壇了。”楊生道,“你之前的酒錢什麼時候結清?”
林棄一臉怪異地看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甩了甩衣袖,佯怒道:“我堂堂一宗之主,會差你這點兒酒錢?楊生,不是我說你這個晚輩,你之前遲遲無法突破,就是格局太小了……”
楊生沒有聽中年男子叨唠,轉身走了出去,再出現時手裡多了一密封完整的酒缸。
中年男子沖林棄使了個眼神。
林棄沒有理他。
他才不傻,誰開誰給錢。
“一路貨色,你們這點兒不起眼的格局,可注定成就不了大的事業。”中年男子唉聲歎氣,直起身掀開了酒缸上的泥封,濃郁的酒香頓時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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