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還記得第二條雄蟲,那是個特别自戀的家夥,非常在意自己的臉,總覺得與衆不同什麼的……可我們蟲族的雄蟲一般根本不會誕生這種想法,他們隻是巢穴的組成部分,是屬于我的,和我的塊鱗片或者一條觸肢沒什麼區别。”
小咕說到這裡還低頭伸出他白皙的手指頭看了看。
“他表現出那種逆反情緒時我終于開始覺得這件事要嚴肅對待了,我捉住他,從脖子到尾巴一寸寸撕得粉碎,隻把頭留下讓他保持活着,但系統不在那裡。它再一次抛下宿主逃跑了。這時候我突然發現……”
O先生秉持着嚴謹的探索精神追問道:“發現什麼?”
小咕笑出尖尖的虎牙:“我發現那條雄蟲的臉确實挺好看的。”
第5章小咕:“為了補充騷亂中死掉的雄蟲,我又開始孵化新的一批,這次我特意照着留下來的那個頭孕育新的孩子,每張臉都和那條雄蟲長得一模一樣。我們種族新生兒的存活率不太高,你知道,所以每批卵都必須很多才能保證人數。我讓還活着的那顆腦袋眼睜睜看着無數長着和他一模一樣面孔的新生雄蟲從巢穴表面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互相厮殺、吞食、最終成長完畢取代他原本的地位……他當場就瘋了。”
O先生斟酌字句:“在我們人類的文化裡,你這種等級的生物其實不應該叫做蟲族。”
小咕:“啊?那叫什麼?”
O先生:“舊日支配者吧。”
第6章“哈哈哈我喜歡這個名詞,聽上去好酷!”小咕可高興了:“對了,你的攻略對象怎麼沒有跟在你身邊哎?”
O先生:“那個人現在應該還在聯盟監獄裡,以強奸犯的罪名。”
他微微側過身體面朝第四面牆以外,說:“身為主角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逃脫應有的責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小咕迷惑:“你在和誰說話?”
O先生:“沒什麼。”
小咕:“你讓攻略對象進監獄了,那系統肯定很不高興。”
O先生:“是的,它不喜歡看到事情這樣發展,于是協助那人逃獄了一次,鬧出很多人命,又讓他來繼續找我……不過那時候我已經處于星際聯盟軍隊的保護之下了。”
小咕:“因為你是很珍貴的Omega嗎?”
O先生:“不,因為我是現今物理學界首屈一指的科研工作者。”
小咕:“?這中間發生了什麼”O先生:“之前說過,我把攻略對象改造成我的附庸是為了省出時間來做别的事。不同位面間的科技差異給了我大量可參考的信息,其中有一些是當前星際聯盟的人類從未探索過的領域。而目前最令人們感興趣的課題……當然就是我身上這個明顯來自更高維文明的‘系統’了。”
小咕:“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O先生:“嗯?”
小咕:“不要把我也抓回去解剖。”
第7章O先生:“以前我可能不會放過這麼罕見的生物……”
小咕眨巴眼睛,努力體現出自己的弱小可憐無害。
O先生:“但現在我們快沒時間了。”
身為自然壽命近乎無限的神話生物,小咕并不能迅速體會“沒時間了”是什麼概念。
O先生:“星際聯盟決定銷毀這個有着巨大威脅性的‘系統’,這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來這裡之前,系統曾數次警告過我們,如果我們堅持這樣做,就意味着向制造它的整個高維文明宣戰。”
小咕:“但你還是來了。”
他們站在一處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空間,一片狂暴的亂流當中。無數星辰被擠壓破碎,漩渦攪動着那些碎片往一個集中的方向翻湧而去。一個點。一個無限緻密熾熱的奇點,所有閃電的歸宿。
那就是宇宙塌縮的盡頭了。在時間長流的最後,萬事萬物都将在這裡歸于原點,然後進行新一輪的膨脹與新生。
這個錨點是O先生和他的團隊經過漫長的探究後得出的,唯一能夠暴力銷毀系統光球的方法。它畢竟來自一個将世界玩弄于鼓掌,以人的命運作為娛樂的可怕文明,那麼,想要殺死神,必定需要一場足夠盛大的爆炸。
O先生:“我們利用系統身上提煉出的技術穿梭到這一時間點,一支護衛艦隊随行過來,一旦我将系統抛下,他們就會将我接回到原本的時間。不過,如果制造系統的文明反應足夠迅速,這支艦隊也将是最先遭受攻擊的。”
小咕:“你對人類來說一定非常重要,他們才會甘願為你發動一場戰争。”
O先生笑着望向他。這個漂亮的Omega很少微笑,就算是嘴角上揚時,笑容中也總有一種鋒利的味道。
“不。”他說:“不是為了我。面對未知時,可能有人會選擇聽之任之,也有人會捂住眼睛和耳朵,被恐懼禁锢住腳步。但那絕不是我和我的民族會做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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