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玉符塞進孟疏星手裡:“星兒,拿着吧,算是我這個老頭子替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給你們賠罪……孟家,是大不如前了,你若有心,就管一管,若是不願,就走得遠遠的,到了今天,孟氏一族,什麼榮華富貴沒有享過,也沒有舍不下的,星兒,你可聽得明白?”孟疏星淚盈于睫:“星兒明白。”揉了揉孟疏星的腦袋:“人老了,不中用了,精神不比從前,你們去吧。”回頭盯着流螢看,目光銳利,看了半晌,孟修凡點點頭:“好。”流螢一身冷汗,好什麼?什麼好?我都快被您老人家看得要跪了好不好……出了孟府,孟疏星低頭默默走着,許久都是一聲不吭。流螢跟在身後,忐忐忑忑地跟着。他明白孟疏星現在不好過,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我小時候死過好幾回。”孟疏星忽然開口了。哎?流螢趕緊走了幾步,湊到近前去細細聽。”“爺爺說得對,我爹是有眼無珠。那時候南朱北孟,兩家人生意上不分伯仲,私下裡也是交情甚笃,爺爺作主,向江南朱家提了親,兩家由此親上加親,無人再能撼動分毫。偏偏我爹貪心不足,留戀風月,上了仇家的當,娶了姨娘進門。朱孟兩家皆是詩書世家,行規步正,哪裡想得到那些龌龊伎倆,等發覺的時候,我娘已經被害死了……好好的女兒嫁出去,卻不明不白死在了婆家,朱家不肯罷休,我爹抱着我娘的屍身,在朱家人面前自刎謝罪……朱孟兩家因此決裂,一步一步衰敗下來。” 使臣“我先時渾然不覺,我娘親心善,從來隻教會我兄友弟恭,未曾教會我半點心計。她在時,顧忌着朱家勢大,尚且隻是些磕磕碰碰的小病痛。我娘去世那天,孟幽月對我招手,叫我不要哭,說帶我去見我娘,我那時候才五歲,信以為真,被他騙着投了湖。”流螢聽到此處怒氣沖天,捏着拳頭後悔,剛才怎麼沒一刀劈了那個小賤人!“我被爺爺救起來,養在身邊,也是從那時候起,爺爺才對二房起了防範之心,隻是當時,王家攀親帶故,滲透了不少人在孟家的商鋪,牽一發動全身,爺爺不能輕易做什麼。後來,千防萬防,我到底還是被下了幾次藥,爺爺擔心我在孟家遲早被人害死,幹脆送我去了燕翎軍。”孟疏星回頭看了一眼流螢:“在燕翎軍中,我遇見了你。”孟疏星低頭笑了笑:“你和我家裡那個二弟,真的很像,每天都粘着我喊哥哥,每天都親親熱熱往我懷裡湊,然後面不改色地遞給我喂了毒的糕點。”流螢牙都要咬碎了:“我怎麼可能跟那個賤人一樣!我就是害自己我也不會害你的!”孟疏星站住不動,他說:“當時,在采薇别墅,那一刀我本來是要插在心口的,将軍對我有恩,他的人我不能不救,但是那個時候,你喊了我的名字……你喊‘孟疏星’,所以我的刀就偏了三分。”孟疏星牽起流螢的手擱在自己的胸口上,讓流螢感受着自己胸腔裡那顆心髒歡快的跳動:“你喊我名字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會害我。”流螢被他看得臉熱,把手掙開,埋着頭逃命一樣逃了。跑得遠遠的,又站定了喊孟疏星,橫眉冷對:“幹什麼呢?快跟上啊!将軍還等咱們回去複命呢!”孟疏星一顆心“砰砰”跳着,抿唇一笑:“好。”北境使臣到京的那天,景福臨在槜妲宮設了宴。為什麼選在槜妲宮,理由說起來其實很簡單,因為槜妲宮最大啊……這使臣名叫金光,此來目的有二,一為炫耀己方國力,二為探聽對方虛實。席上,這位頭戴金王冠、脖戴金頸圈、身穿黃金甲、腰纏黃金帶、腳着黃金履的渾身上下金光閃閃簡直閃得楊玉琳連眼睛都睜不開的使臣,酒酣耳熱之際說了這麼一句話:“至尊無上的中原皇帝喲,聽聞貴國不論尊卑上下,家家精于詩賦,人人學富五車,此來中原,我們帶了一位醉心中原文化的先生,不知道可否與貴國的先生切磋一二?”喲,這是要文鬥?良輔一條羊腿啃到一半,左手攥着羊腿不放,右手油乎乎地就舉起來:“我來,我來。等我吃完這條腿,莫要慌張,莫要慌張。”楊玉琳掃了一眼堂下,有東閣大學士黃文僖,有狀元郎柳夢溪,再看一眼啃羊腿啃得形象全無的良輔,派他去,會不會不太妥當……景福臨握了握他的手,悄聲說:“有好戲看了。”楊玉琳:“……”烏蘇一個爆栗砸在良輔頭上:“吃吃吃!都什麼時候了!趕緊滾上去!”麻利地拿帕子将良輔裡裡外外拾掇幹淨,烏蘇一掌将良輔推了出去。北境的這位先生名叫史郴,對着良輔行了個禮:“先生有禮了。”良輔潇灑地将手一擋:“比什麼?”史郴想了想:“我這裡有三卷經書,我們各擇一卷,一柱香之内,看誰能夠默寫出來,如何?”楊玉琳嘀咕着:“好說是比試呢,結果自己帶的經書自己背,好不要臉。”景福臨勾着他的手指頭隻是笑。良輔懶洋洋地說着:“何必如此麻煩。經書何在?”史郴拿出三卷經書,良輔招招手,烏蘇乖巧地上前,手腳麻利将三幅經書貼了出來,一幅經書五尺有餘。良輔閑庭信步,從頭看到尾,看完了就背對經書開始寫,行雲流水,一字不落。史郴恭敬地行了禮,表示欽佩:“先生果然對中原文化了解頗深,漢文經書背得這樣快。”良輔挑挑眉:“呵。”提筆用梵文将三卷經又寫了一遍。史郴:“……”良輔手都快寫斷了,十分不高興:“還想比什麼?”史郴擦了擦汗:“聽聞中原棋藝精深……”良輔一揮手,烏蘇拿了棋來,卻不是一副,而是整整七副棋。史郴還待要問,良輔一攔:“你不用管,專心下棋。”接下來,良輔一副棋盤與史郴對弈,史郴如何落子,另六副棋盤也同步落子,良輔自己卻用不同的棋法在下。一局終了,要核算點目,史郴捂着臉嘤嘤嘤跑開了,邊跑邊哭:“我輸了……我輸了……”一盤輸了算一算點目,七盤棋都下成這副熊樣,天羅地網毫無勝算。良輔伸伸懶腰,回去接着啃羊腿了。楊玉琳看得瞠目結舌,良輔到底是何方神聖啊喂!這真的還是那個無事生釁百無一用的戰五渣良輔嘛!景福臨看他這傻樣,湊到人耳邊悄聲說:“良輔七歲就氣跑了周太師,因為他說,‘你這老頭,八十七歲了,念的書卻比不上我,我今年七歲哦,你這八十年還不如白送給我呢’……”楊玉琳:“……”景福臨有些可惜:“我那時候還沒有出世,錯過了一出好戲……後來父王便讓他跟着我了,本是讓他做帝師的,他自己閑得無聊,跑來我的清甯殿做起居郎,有時候年不動筆,再動筆的時候,哪一樁哪一件,連時辰都差錯不了分毫,過目不忘,天賦絕倫,十七歲的帝師,說起來也是冠絕古今了。”楊玉琳整個人都炯炯有神了……金光臉上挂不住,面紅耳赤地說:“吾北境勇士,雖然舞文弄墨不甚擅長,但是一身武藝絕不會輸于人。”景福臨點點頭:“嗯,朕亦久聞北境勇士英武。隻是這大殿之上,刀槍無眼,打打殺殺終歸不好,不然換個法子?”金光躬身行禮:“至尊無上的中原皇帝喲,請講。”景福臨作深思狀:“不然……就比掰手腕吧。元霸何在?”烏蘇一巴掌呼在元霸臉上,把睡得打鼾的元霸呼醒:“該你上了!昨晚告訴你的話記得嗎?”元霸迷迷糊糊記起來,昨晚烏蘇姐姐給自己吃了一整頭烤豬!說要把所有人的腕子都掰斷,今晚就再給他吃一頭烤豬!元霸一下子精神了,拍着胸脯:“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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