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與雨融為一體,使整座馬陽山如水下礁石那般屹立。
此刻,在礁石的某處多出五口小石坑,而有一人在坑前賣力挖掘着。
“終于挖完了。”
江浪擡手,試圖抹去無窮無盡下落至臉上的雨水。
“水鬼,擡出來。”
他眯着眼望了望夜天,心想最好在天亮前處理完畢。
天亮後得完整的巡一次山,看看那冒銀光的食頭鬼究竟在哪裡。
不多時,水鬼便扛着三具屍體出廟。
當它将屍體放到江浪面前時,江浪借着點點濕色月白認出這剛好是那三位年輕獵戶。
江浪搓了搓手,抱起其中一具走向第一個坑位。
将屍體輕放入坑後,江浪盯着這無頭屍身心裡不由得難受。
“安息吧”
他合掌默念,開始把坑旁濕泥往回撥。
忽然,他回頭看了看旁邊呆呆站着的水鬼,輕聲吩咐道:“别傻站着,去把另外兩具擡出來。”
水鬼點頭,又往回走。
“等等。”似是覺得哪裡不妥,江浪又叫住水鬼。
“搬完屍體在廟内外四周看看,有沒有屬于他們獵戶和商人的東西,有的話拿過來,帶着遺物一塊埋了,免得他們下去多個念想。”
水鬼再度點頭,它有智靈,但很低,所以事事得江浪吩咐到位才能做。
接下來便是雨中埋屍了。
江浪先将三位年輕獵戶埋入,在坑右上角留了一小塊未填土,預備埋葬他們的遺物。
很快,老獵戶和商人的屍體被水鬼擡出。
江浪收下之後水鬼又轉身沿着廟尋找類似他們遺物的東西。
待到老獵戶和商人也被埋入,江浪蹲在幾座“墳”前等着,不時的用手挖出聚在遺物角的雨水。
過了半天,水鬼抱着幾把獵刀短弓水袋等物具回來了。
江浪示意它放下,随後打量起這些獵人用具,實在分辨不出都是誰的。
隻好配了個量,齊齊埋入四位獵戶的遺物角。
“走好。”江浪再次合掌默念。
又用幾把濕泥完全将四人的坑填好,宣告他們與這個世界徹底隔絕。
“好了,還剩下那位商爺。”
江浪将目光停留在商人的墳坑前,回身準備将他的遺物埋入。
可回過去看原先堆放遺物的那塊地,卻是空無一物了。
“嘶我記得商爺帶了個木箱阿。”
江浪擦了擦快糊住眼的水珠,确定商人是有遺物可埋的。
“你找完了嗎?”江浪對水鬼發問。
與雨水頗具相性的水鬼似乎很喜歡淋雨的感覺,輕輕扭擺身軀不斷點着頭。
絕對沒找仔細。
江浪如是這樣想,揮手一召:“無目鬼。”
又一隻鬼憑空出現在江浪身側。
它沒有眼珠,導緻雨水不斷落入它的眼眶,松垮垮的眼皮費力的蠕動着,想要拍打出雨水。
“幫我看看,這座廟周圍有沒有一個木箱子?”
無目鬼最後還是用手扣出了眼眶裡的雨水,向江浪點頭,掃視整座破廟。
片刻過去,它像個找到糖果的孩童,咧嘴高興地點頭指向廟内一角,又立馬變了臉色,略顯難受的繼續扣着眼眶裡的雨水。
“行了,不喜歡水就回來吧。”江浪撇了歡喜淋雨的水鬼一眼,揮揮手又将無目鬼消去。
然後他獨自進廟,沿着無目鬼指的那一角找去。
在踏過些許碎石破木之後,江浪終于在一個爛的不成樣子的蒲團下面發現那個被蓋住的商人木箱。
一把将其抱起,江浪瞬間察覺出有些不對。
此箱借着點點亮光可以看出由檀木制成,褐綠色表面還散發着微微的檀香味。
可為何還帶有一股靈意,此箱并非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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