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明顯不能接受伍勇的這番說辭,她隻覺得眼前的這個男生很矛盾。雖說秦夢跟伍勇一樣都是剛讀完大一,但在南方的大學校園裡秦夢看到過不少敢愛敢恨的女生。
同寝室的另外三個女生,一個是異地戀,一個是跟學長談戀愛,還有一個雖然是單身,但身邊的男性好友卻隔三差五就換一個,所以秦夢就是那唯一的一個單身狗。看着室友們一個個的煲電話粥,出去逛街吃飯看電影購物,甚至徹夜不歸然後隔天回來直接當着室友的面吃下緊急避孕藥,秦夢從最初的詫異到後來覺得新奇刺激,也嘗試着交往了一個男朋友。
對于戀愛和發生關系,在大學校園裡已經開始不再有着明顯的先後順序,經過壓抑的三年高中,離開父母離開原來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面對各種陌生的環境,男生女生們才開始釋放出内心深處的那個自己,不管心理還是生理,大家都肆意嘗試,隻要過程不論結果。
但秦夢在答應那個男生開始正式交往之後,卻并沒感受到内心有那種蝴蝶翩翩起舞的感覺。在按部就班的約會吃飯看電影唱歌之後,秦夢唯一能明确感受到的,就隻有那個男生旺盛的生理需求,各種場景都是上下其手各種肢體接觸,而且交往才幾天就提出去開房,這種感覺讓秦夢十分反感。她也跟寝室的姐妹私下聊過,但得到的反饋都差不多一樣:“不管什麼年齡的男人,沒有一個不是下半身主導上半身的。”也有姐妹勸慰開導的,直接告訴秦夢說:“反正都是那麼回事,最重要的是你要爽,女人最黃金的也就那麼一段時間,結婚生孩子了就變成黃臉婆了,别給自己留遺憾。”
對校園的正牌男朋友,秦夢也并非完全沒感覺,偶爾也會有面紅心跳的時候,但始終就是沒辦法跟他走進賓館的房間。而這次暑假回家,從網吧第一見到伍勇,而且當時他叼着煙看着片的造型讓秦夢很是反感,隻覺得伍勇就跟動物園的猩猩一樣。
可一趟客車幾個小時,下車宵夜,然後再決定跟着伍勇到網吧包夜,秦夢都是很自然的,沒一絲反感和抗拒。直到她打開行李箱,看到3個彩色的安全套,秦夢也并沒覺得有什麼,甚至還覺得這男生願意用這個,說明他不僅僅隻考慮自己的感受,也挺願意保護另一半的。
孤男寡女,氣氛暧昧,情緒都到這一步了,眼前的伍勇居然扮演起了正人君子,而且還有理有據。她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次拒絕男友提出的要求,而在剛下車的那會秦夢才花了不到1分鐘時間考慮,就決定了晚上跟着眼前的這男生一起,即便是明天自己去買盒毓婷也沒事。
秦夢不想去思考伍勇為什麼會拒絕自己,對伍勇所說的話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她一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拒絕男友,直到和伍勇在車上發生的那些才讓她意識到原來自己的身體并不排斥眼前的這個男生,這也就是為什麼做這個決定都不用1分鐘了,其實這根本就是遵循自己身體的決定而已。
一個男人要想得到一個女人,可能需要花不少時間,做不少事情,投入不少金錢,但如果一個大一的女生,身材好皮膚白嫩,隻要長的不是太一般,要想得到一個男人,那簡直是易如反掌。本來一件很簡單很簡單的事,結果碰到伍勇這樣的男生,所以秦夢決定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拿下。
望着伍勇,秦夢直接說了一句話:“你到底對我有沒有感覺?”伍勇根本就不需要考慮便直接點點頭。他并沒有預料到眼前的這女生接下來所做的事情,就像小說裡曾出現過的場景一樣,會讓他永生難忘。
長期混迹于各種投資論壇的伍勇,很早就已經看過一本書名叫《遙遠的救世主》,故事的男主角丁元英也是伍勇的偶像之一,當時他在看過這本小說純粹隻是因為丁元英是個天才一樣的操盤手,而與芮小丹之間的愛情并不被當時的伍勇所理解。當書中描寫到芮小丹邀請丁元英去家裡吃飯,幾杯酒下肚之後所做出的驚人舉動,并沒讓伍勇産生深刻的印象,他甚至不理解這是出于一種什麼原因。
秦夢在伍勇點頭之後,就做出了跟芮小丹一樣的舉動。看着眼前秦夢的每一個動作,伍勇的心跳都一點點加速,身體的荷爾蒙也不斷的上升,當秦夢最後一個動作的停止,伍勇便再也沒能控制住自己,毫不猶豫的撲了過去。
此時,網吧的揚聲器裡正播放着周傑倫的《七裡香》,優美的旋律慢慢地傳遞到空間的每一個角落,接着播放的是《那麼愛你為什麼》,強有力的節奏讓空氣都在震動,黃品源獨特的嗓音和莫文蔚的魅力說唱處處回響,随着黃品源的吟唱,将整首歌送達高潮。
第二首歌結束,伍勇便靠在沙發上點燃一支煙,這支煙對伍勇來說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支男人的煙,此前他在香港的那些電影上多次看到男主角在特殊時刻之後惬意的點燃一支煙,此刻他隻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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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夢平躺在沙發上,由于沙發不夠她身體那麼長,幾乎整個小腿以下都半懸在空中晃動着,而眼睛則一直盯着伍勇身上。忽然她縮回一隻腳輕輕碰了一下伍勇抽煙的那條手臂,眨了眨眼睛說:“給我也點一支。”
伍勇很快就點燃一支煙,抽了一口便遞給了秦夢。“你在想什麼?”秦夢突然就問伍勇。其實伍勇根本就沒想什麼,隻是聽到秦夢這句話,倒讓伍勇開始回憶剛才的過程。比如到底用了多長時間,她感覺到底怎麼樣,以及剛才還有幾張紙巾并沒扔到垃圾桶裡。但伍勇是肯定不會傻叉到直接問秦夢的感受如何,而且作為新手菜鳥,總是感覺自己是不是有哪些沒做好的地方。而且剛才一度手忙腳亂,還是秦夢直接耐心的幫助才完成的,想到這裡,伍勇越發羞愧。
抽完煙,伍勇回憶了一下剛才自己說的話,又再次看了躺着的秦夢,拿起桌上還剩的2個安全套,對秦夢說:“我當時買了一盒,結果一個都沒用,一直放着,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了。”秦夢笑了,又是一腳蹬在伍勇身上說:“你可千萬别說這是緣分,你能随身帶着這個,我不信你不是随便的人。”
聽到秦夢半開玩笑的話,伍勇本來準備解釋一下這3個杜蕾斯的來曆,但仔細想了想也沒必要,她相信或者不相信根本就不重要。
“别的我不說了,你不怕你男朋友知道嗎?”伍勇疑惑的問到。聽到這個問題,秦夢坐起來拉了拉身上的毛巾毯,然後兩腿盤坐在沙發上說:“我跟他根本就沒開過房,雖然他提了很多次,但我就是不願意。”
伍勇其實聽他們視頻聊天的時候也猜到了,畢竟那個男生滿嘴跑火車,而且以男生的角度來判斷,秦夢的男友之所以萬般獻殷勤,無非就是還沒得到這個女生罷了。但秦夢這麼直白的告訴自己,伍勇也想弄清楚這是為什麼。
秦夢又拿出一隻煙,剛夾在指間,伍勇便拿起打火機為她點燃。仿佛是故意朝着伍勇吐了一口煙之後,秦夢幽幽的說:“這個事情很複雜,也很簡單。當時我答應他做他女朋友,也是因為一個人很無聊,感覺他人還可以,就試着交往。可之後我越來越感覺他整個就是一個精蟲上腦的動物,一天到晚隻是想着那件事,所以我本能的就很排斥他,有時會覺得他挺惡心。我不是排斥那件事,我隻是單純反感這樣的一個男生做我男朋友。”
“那你和我,僅僅隻是因為你想了,所以才發生的嗎?”伍勇雖然覺得不大可能,但還是這樣問了。秦夢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頭說:“應該是,我碰到了你,而且發現我不反感你,而且有了點感覺,所以才順其自然的就發生了。我并不是先有感覺了才找你,明白嗎?”
讓伍勇好奇的是,秦夢到底和她現任男朋友發展到哪一步了,先是劉思琪,現在又是秦夢,大學裡的戀愛怎麼談起來這麼複雜,女生的心裡到底是怎樣想的。伍勇心中的戀愛原則:兩個人在一起,互相喜歡就行了,至于下一步,必須要順其自然。而像這樣的純粹肉體關系,反而是來得突然,走的灑脫才行。
既然秦夢說的都這麼清楚了,伍勇也明白了,這在她的心中隻是一次偶然的行為,所以并不代表之後會有什麼後續,想到這裡伍勇不免覺得有些可惜,眼前的這個女甚至都沒帶着任何的目的,比起當初的劉思琪,秦夢更加純粹。
猶豫一番之後,伍勇還是給秦夢講了那個故事,就是和劉思琪發生的那個故事。秦夢聽完之後居然哈哈大笑起來,她轉過身,伸直了腿平躺好,再一次調整了毛巾毯,然後才說:“這隻不過是命運給你伍勇安排的上一次考驗,你想過嗎,為什麼你一個如此古闆的人偏偏就先後遇到了兩個這樣的女生,上一次你抑制自己的欲望,你敢說你沒有一絲絲後悔嗎?
面對這種問題,伍勇早就已經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思考過很多次,哪怕再問一千次一萬次,他依然會毫不猶豫的拒絕,因為伍勇覺得這樣不道德,所以他毫無表情的對秦夢說:“不誇張的說,如果再次碰到這樣的情況,我也依然不會趁人之危,這是我起碼的底線。”秦夢可能早就料到伍勇會這樣回答。
接着秦夢并沒有繼續問其他問題,而是問了一個關于股票的問題。剛才伍勇在講述那個故事的時候,已經說過自己學的是證券投資,甚至在秦夢面前說了自己前一段炒股的經曆。秦夢也是這個專業,所以她覺得拿股票來談人性應該能更直觀的讓伍勇明白自己身上的問題。有些話,反而陌生人之間聊的更暢快。
“你在看到幾隻股票都不錯的時候,是想挑選一隻出來買還是都各買一些?”秦夢提出的第一個問題就讓伍勇覺得根本就不是問題,就不以為然的說:“在我有限的資金前提下,肯定是集中力量選一支買咯!”秦夢接着問到:“那如果你買的這支沒有漲,而其它沒買的反而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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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伍勇在前面個把月的時間内遇到過幾次,他總覺得是時機問題,也就是自己買入的時機不對。伍勇便答到:“那我就繼續持有咯,可能是時機不對吧!”可是當伍勇說出這句話,就突然感覺到有明顯的矛盾,這個矛盾就是:如果不能确定什麼時間漲,那為什麼要買入,而且隻買入這一支呢?
秦夢面無表情,因為她知道伍勇對炒股僅僅隻是停留在十分表面的位置,而且他的一些陳舊認知也的禁锢了他的思維。秦夢所在的城市裡有着不少的基金公司,而她們的老師曾經就請自己的一位學生來課堂上做過一次演講,這個學生是某知名基金公司的基金經理,其所管理的基金有幾十個億的規模。
在那次演講結尾,老師特意安排一個問答環節,其中秦夢就提出了同時看好多支股票應該如何選擇還有如何選擇時機這兩個問題。基金經理的回答是:“通常有兩種方案:第一,如果不能确定時間,就幹脆不要考慮時間這個因素,同時買入這幾支股票,然後在後續的行情演變過程中根據強弱來進行優化;第二,每一支股票所對應的上市公司在每年的一些固定時間都會出财報,季報,半年報,年報,有的時候業績變動幅度過大還需要出預報,此外就是行業内會有一些周期性的關鍵節點,比如股東大會,或者行業内的産品交流會,等等這些時間附近就容易給資金一些發動拉升的時機。”
秦夢講完之後,緊接着說:“你的問題,在于你行動之前總喜歡給自己設定一些條條框框,以至于還沒動手你就已經砍掉了很多可能。”看着伍勇的表情,秦夢突然不好意思的笑着說:“假設你現在在酒吧獵豔,看到很多美女,而你又按照你自己的那套邏輯,仔細挑選一個美女來搭讪,結果美女因心情不好而拒絕了你,那就注定了無論你待到多晚都不會有收獲,最後隻能是一個人回家睡覺。反之,如果有一個女生給了你機會,就隻說明一件事,她默許了跟你走,剩下的就水到渠成,但像你這樣的性格,恐怕還不如直接花錢辦事,不過看的上的你也不一定能承擔的起那個價格,對吧?”
這個道理伍勇還是懂的,如果不是富二代,還想去獵豔,那隻能靠臉皮厚,廣撒網才能有收獲,但關于時機,他明白秦夢指的是自己當時對劉思琪有着趁人之危的臆想,這點他不能認同。
在他提出這是道德問題的時候,秦夢直接說:“不管是獵豔,還是在股票市場賺錢,這都無關乎道德問題,最後隻有兩種人,一種是赢家,能帶走女人或者鈔票;一種是loser,隻有孤獨和窮。你以為你自己有道德,别人女生就沒道德?你怎麼知道當時人家不是孤獨寂寞就想找個人慰藉一下自己呢?别人壓根就沒打算跟你談感情,你跟她又非親非故的,所以你這是純屬自作多情。”
被秦夢狠狠的上了一堂課,伍勇明白了一個問題,就是自己的内心各種要素過多,有時候自己以為是考慮周全,但其實都是瞎想而已,還不如遵循自己内心最真實的想法。這一番靈魂交流,竟然過去了快2個小時,等伍勇從思緒中回過神來,隻看到隻是随意裹着毛巾毯的秦夢正在玩暴力摩托,而且身體還随着那個機車騎士左右搖晃。伍勇感受到身體的本能突然再次醒來,于是便拿起了桌上的一個彩色氣球,笑嘻嘻的盯着秦夢,等她眼神看過來的一刻,兩人便默契的停止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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