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五中高三的開學日踩在七月尾巴上,一個月前的高二六班、現在的高三六班不幸壞了空調,教室像口巨大的蒸鍋,幾十個人坐在裡面大汗淋漓。劉垚過來上數學課,一進門就被汗臭味熏了個趔趄。站在講台上往下一望,扇子、卷子搖成一片,嘩嘩作響。頭頂上吊扇腦袋狂擺,小幅度搖晃,總給人一種險伶伶要掉下來的錯覺。“你們看過恐怖片麼,那裡面就有被電扇枭首的。”李浩在搖折扇的間隙,用扇面一指扇葉,“這要真咵嚓一下掉了,咱們幾個腦袋都不夠它老人家轉的。”張天橋在後面附議:“你說的很對,但萬一它被裡面電線扥住了,咱們幾個可能就會變成地中海,提前秃頭。”趙翔:“同學,你們腦子掉了,勞駕撿撿。”李浩:“什麼意思?”胡謙熱切地轉過頭,“浩子,那逼說你蠢。”李浩:“……你死了翔翔。”“好了同學們,老師知道你們非常熱,老師也很熱,但咱們就一起堅持堅持好不好?等下課了,老師請你們吃冰棍,”劉垚推了下鼻子上因汗液滑下的眼鏡,奮力提高了聲調,“高三了孩子們,高三了!就剩下一年不到的時間,咬咬牙,很快就過去了。”課堂裡蒼蠅樣的嗡聲被壓下去了些,後排男生卻忽然起哄,嚷着要吃冰棍,還要求吃夢龍。劉垚用手帕抹了把腦門上的汗,說:“行,隻要你們安安靜靜把這節課上完,就吃夢龍!”男生們歡呼一聲,漸次閉了嘴,實在懶得聽課的幹脆主動趴桌睡覺了。胡謙和李浩在夢龍的神秘力量驅使下奮力掙紮了半節課,遂支撐不住,開始了傳紙條的老戲碼。李浩:胖子,告訴你個可怕的事,我同桌他進化了,他居然開始抄解題步驟了,而且用了兩種顔色的筆。胡謙:哪兩種?李浩看一眼胖子圓墩墩的後腦勺,感覺這傻逼比自己還無藥可救,但看在塑料兄弟情的份上,還是回答了他——黑紅。胡謙收着紙條以後,悄悄往自己同桌那邊瞥了眼,然後呼吸一滞——也是黑紅。情侶款!二位,你們考慮過身邊狗子的感受嗎?然而,陶安然和祁遠兩人如同開了結界,對胡胖胖發射過來的目光毫無察覺,動作一緻地低頭在題幹旁邊做标注。在外人看,就是這麼個情形,或許還會為祁遠拊掌贊歎以示鼓勵。但自己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祁遠是有數的。他心知肚明自己跟進度跟的有多吃力,這種跑一秒神就立馬差了十萬裡的感覺會讓人在挫敗、自我懷疑中進行惡性循環,然後持續産生放棄的念頭。如果不是一擡眼就能看見陶安然,他早在進校門前就專注于退堂鼓演奏了。高考帶來的壓力是無形的,除非從根上把這事放棄了,否則總會有刀懸于頂的緊迫感,不是故意忽略就能不存在的。開學的一個小節,接下來迎接他們的,是體活課的全線陣亡以及晚自習被頻繁征用,還有鋪天蓋地、雪片紛飛一般的卷子。在全校正式開學前,劉晴又找陶安然談了一次話,承諾會把省重點的月考卷一套不落地都給他找來,讓他自己也要繃住勁兒,千萬不能松懈。陶安然頂着一雙黑眼圈答應了,應完自己迷茫了一會兒,回想酷暑難耐的這一個多月,自己就像個上了發條的機械鐘,到什麼點兒該幹什麼,安排得明明白白,接近魔怔了。轉眼這就到了九月初,秋老虎沖上來生撲一口,熱得人胸口發悶。晚自習結束,陶安然收拾好書包和祁遠一塊兒下樓,出了教學樓,倆人直奔操場。起跑前,陶安然伸手捏捏祁遠的臉,“别讓着我了,天天赢挺沒勁的。”祁遠一笑,“嚯,倒還給你慣出毛病來了。”他們這陣子把夜跑挪到了學校操場,晚自習一放,倆人先去跑個圈,汗出透了,再蹬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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