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汝、穎兩河的水賊受了招安一事,廬州路的幾方勢力也是知曉的,雖然無從察明聽令于誰就是了。眼下聽朱重二這般分析,想必應是無錯……
然則說到底,他尋得廖氏兄弟又能如何。那廖氏兄弟一向中立,從不插手此間紛争,可心裡總歸明鏡也似,又豈會不知廬州路局勢變幻,那水賊受招安之事自是早已察覺,朱重二單憑如此言語怎可得其相助?
不過到得眼下,朱重二便是難有完全之策,她亦是欽佩不已。畢竟扪心自問,倘使将她換作朱重二,可否着眼于左君弼無意間的蛛絲馬迹,繼而沿着一絲一縷拽出更多隐于晦暗當中的事情?
答案是否定的。人地生疏,一番适應便須得費耗幾日光景,怎生可能短短一日做到這一步……她暗自搖頭,朱重二這般缜密的心性,她當真自歎弗如。
金元雅沉默半晌,心頭複雜難言,這時擡頭道:“還望朱公子寬恕此前輕謾不敬之言,姜妹妹心頭的朱公子的确出類拔萃,當如雲龍所言,性子缜密,多謀善斷,元雅自愧不如。
隻是元雅尚有一事不明,那廖氏兄弟奉行初志,立意鄉裡之間,雖是曆來不與廬州路大小明暗勢力從中厮鬥,但總歸耳目衆多,消息無不通達,他們豈會不知水賊一事,防備之慮自當盈而不竭。
非是冒昧,朱公子昨夜拜訪其實于他們而言并無益處,眼下當口,反叫他們恐遭變故,分卻心力,又怎會一番襄助……許是朱公子待人和善,方才這般推己及人,但萬不可将應對的主意完全落在他們身上,倒是如今可藉我青軍之勢頭,另作商議,朱公子以為如何?”
天光映亮金元雅的發鬓,她再不複先前淩人的氣焰,一番言語坦率而柔和。這時眺向不遠處的華雲龍,将後者面色的欣然、偶爾的贊許斂入眼底,迎着如此種種,眼睛可愛地眨了眨,唇角到底是不自覺地勾起輕快而愉悅的線條。
随後又将清澈的目光定格在朱興盛身上,等着他的回應。
“金花小姐思慮周全,自歎弗如之言卻是妄自菲薄了……”朱興盛搖頭笑了笑,“不過水賊一事畢竟隻作引路之用,遊說他們是有着足夠叫其動心的事物,至于是何物,當下要說清總歸得費上些時間,暫不贅述,留于日後有緣再道與你聽,大體上亦是與你有益。”
頓了頓,朱興盛瞧了眼姥山渡口,那邊已見不到登岸的人影,偶爾的鷗鹭撲棱着落上灘塗,湖面驚濤擁雪,幾座遊船的船舷便在波濤之間左右蕩起忽閃着晶光的浪花。
金元雅正琢磨着朱重二所言片語,便見那邊的視線眺向遠處,再不言語,如此過得片晌,這時視線又斂了回來,轉而言它:
“其實我此行本意隻為解決雲龍的事情,将他與一衆僧兵安然帶離廬州路,但一些事情總歸不在預想當中……若不出意外,合淝縣今日會有一場不大不小的騷動,以縣尹出事為端點,風波大抵要席卷不少州縣……”
話到這裡,迎着金元雅不解的目光,他倒也不作解釋,隻溫和笑笑,言道:“适才那青袍大漢想必便是青軍中人……金花小姐所圖恐也不小,看來今日的巢湖委實熱鬧得緊……
眼下我隻将于彼此皆有益的方策告知一二,至于金花小姐今日種種,卻不必與我細說,我雖與雲龍親如兄弟,但于你而言,總歸是外人,當然金花小姐應是自有決斷的,嗯……這話便且視作徒增了一番口舌罷。”
金元雅眨着眼,昳麗的面孔稍有疑慮,跟着倒是點了點頭。其實朱重二偶爾的幾句言辭叫她難以理解,譬如合淝縣縣尹出事……幾番琢磨到底是瞧不出端倪,隻覺着根由無迹,他又是如何作出的判斷,當下暗自搖了搖頭,姑且将其歸于過度的揣測。
午時四刻,朱興盛輕聲說起昨夜便定下的方策,支點是落在應對水賊以及左君弼可能有的暗手,由此延伸出去的策略卻涉及到興許會橫生出來的變故……譬如阿速軍,無為州,乃至江西行省的上賓與儒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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