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怎麼生的這樣好看……薛琪心裡七上八下呆呆望着了會兒,又是害臊又是為難,想着病不忌醫,隻好紅着臉,微顫顫地伸手解開那男人衣衫……先走了,太不舍(完)晨光漸漸流逝,茫石山山頂上的濃霧也慢慢消散而去,露出蒼遠天穹,灰蒙蒙一片,不見陽光。陰灰的雲在遠處的天際流動,與荒涼蒼茫的懸崖融為一體,說不出的陰沉灰蟄,仿佛毫無生機的死氣籠罩在頭頂上揮之不去。傾塌在崖頂的巨大岩石後面,緩慢地露出一個人影,原本潇灑烏黑的長發淩亂拖曳在地,滿是泥灰塵土,華貴的衣衫在那夜爆炸中燒燙的七零八落,早已髒亂的瞧不出模樣。那人正趴在髒亂尖銳的碎石頭地上,喘了幾口氣。休息了片刻,男人費力地微微伸出兩隻手‐‐兩隻鮮血淋漓的、唯一能動彈的手,十指深深扣進細碎的石頭裡,用盡力氣往前爬挪。破布般的衣衫摩擦在石屑上,到處都被鋒銳的棱角劃破,給這具本就破敗不堪的身軀留下更多地傷痕。毫無知覺的下半身也随之緩緩拖動着,然而失去知覺并不代表不會流血,褲腿上膝蓋骨的地方早已磨破,蕭初樓卻并不覺得疼痛,又或許是内心的生機早已在下定決心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一個死了的人,當然是感覺不到痛的。岩石距離懸崖大約有二十來米的距離,如此短暫,正常行走不過短短一會兒就到了。然而蕭初樓用兩隻手爬,費勁了渾身氣力,還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爬過一大半。他爬過的地方,有一道深深長長的拖痕,細碎的石子幾乎都被血染紅了,融進灰土之中,幹涸凝固成黑色的痂。&ldo;……哈……&rdo;蕭初樓急促的喘着氣,頸椎已經沒有氣力支撐揚起的頭,隻好擱在冰冷的石頭上,下巴也被磨破了皮,沙粒混在細碎邋遢的胡渣裡。高懸萬丈的懸崖就在眼前不遠的地方,山頂的寒風呼呼地刮着,裹着沙石吹進他的眼睛裡,他的視線有點模糊,閉上眼睛又睜開,澀澀的疼痛。沒法子去揉,疼得他幾乎想要流出眼淚來,然而終究流不出來,身體嚴重的缺水,還哪裡有眼淚來浪費?&ldo;什麼狗屁蜀川王……天下第一人?哈……哈哈……真是笑死個人了……&rdo;蕭初樓抽回磨得近乎麻木的手指,無力地攤在地上,想着自己的處境,忽的就想笑。想他堂堂蜀川王,曾經的意氣風發,威震四方,單單一個名字就震得西楚八年不敢動彈。他手掌大權,指點江山,何曾想到有一日,竟會落魄至此?!一個人孤零零在荒山絕頂形單影隻,殘廢了雙腿,就連爬去懸崖尋死,也艱難無比!想笑,于是他便也就笑。笑得肆無忌憚,笑得譏諷蒼涼,笑得落魄凄慘。沙啞如破鑼般的詭異聲音從幹燒的喉嚨裡咳出來,難聽地甚至可以吓哭調皮的童女童男。蕭初樓失神的目光落到自己的雙手,那原本是一雙修長優雅的手,虎口有繭,指甲修剪得十分圓潤。這雙手,精于劍術,精于琴技,精于槍法。它們完成過這世上許許多多第一無二的創舉,帶出來過三萬神話軍團,它們,還擁抱過自己最愛的人。可如今,這雙手的指頭爬滿了細細長長的傷口,削瘦的隻剩下骨頭,尚還有暗紅的鮮血橫流。指甲殼都被堅硬的石頭戳的翻起,都說十指連心,可是心都死了,指頭還會痛麼?蕭初樓忽然想起第一次與玄淩耀見面的那天,他等在蜀川有名的青樓裡邊,小賊似的探頭探腦朝那人偷看幾眼。二十年的等待,他終于遇上他,注定了的相遇,注定了淪陷在那人深情的雙目。這是劫數,亦是結束。又攢了點力氣,蕭初樓深深呼口氣,慢慢繼續往懸崖邊爬去。時光仿佛突然變得無比的漫長,他有些急迫,有些擔憂,又有些惋惜,卻唯獨沒有對死亡的畏懼。急迫,因為生怕玄淩耀發現不對忽然折返回來。擔憂,因為害怕那人發現自己死去,會發瘋想不開。惋惜,因為自己苦心二十載歲月的等待,重回故土的願望終究失敗。五丈、四丈……一丈……不知道爬了多久,蕭初樓雙手終于夠到懸崖邊緣。狂風在身邊盤旋呼嘯,他眯起眼眸垂目往下望,隻見雲霧翻滾,萬丈絕崖,幽沉深淵。幾顆碎石被掃落山崖,瞬間就湮沒在一片虛無的漆黑中,消失不見,甚至濺不起一丁點兒聲響。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我+番外 封神榜:蚊道人 亂世争霸:瘋了!你管這叫幫派 陰鬼老婆之夢境特工養成記 縛網 我靠種田發家緻富 昭越風雲傳+番外 大唐逍遙侯 自己選的輔助哭着也要打完+番外 鬥羅二:我霍雨浩,不當唐三女婿 瘋狂遊戲 SEX ANIMAL 從前以後 解答人生 京華落日之希容篇 遺恨未央 青越觀 已婚日常 箫聲江湖+番外 開局祖墳冒青煙,女扮男裝科舉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