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默默的看了會兒,突然吩咐道:&ldo;把那棵樹給鏟了吧。&rdo;一旁的五順連連應下,前腳還沒離開禦書房,忽而被陛下叫住了。&ldo;皇上,還有何吩咐?&rdo;小太監恭順地低着頭。玄淩耀目光沉靜:&ldo;五順,你日後,便留在禦書房做事吧。&rdo;因為這一句話而榮登首領太監的五順,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立即激動地跪下磕頭謝恩。其實他自覺地,沒有被盛怒的聖上下令砍頭,已經是足以讓自己高興萬分的事了,更何況這下不但沒有丢了性命,還瞬間成了聖上面前權柄極大的紅人,這簡直如同在做夢。五順知道,聖上做出這個決定,乃是還留着蕭王爺的情分‐‐又或許,還存着通過他,探知一些蜀川王的消息的心思。想到此處,五順心裡又有些發堵,萬一哪天聖上跟蕭王爺當真鬧翻了,他的日子也就到頭了。初掌權柄的首領太監,此刻在心裡虔誠地祈求老天,舊主子蕭王爺您老千萬要早日回來啊……不過,興許是老天爺太忙了,沒有聽到他的禱告。待小太監歡天喜地走後,北堂昂淡淡問道:&ldo;陛下,可還要派人去尋蜀川王?&rdo;玄淩耀沉下臉,轉過身來,面上帶着猶疑。追,他當然要追回那個決絕的男人,好好的問個清楚!可是……倘若蕭初樓執意不肯,又當如何?莫非還要因為他們之間的私情,挑起兩國戰争不成?君王忽而覺得倦了。突如其來的,一瞬之間占滿内心的疲倦與無力。一瞬之間的茫然無措。蕭初樓,這三個字仿佛一道千重囚鎖,死死捆縛着自己,輕輕一觸便撕裂般疼痛難抑。然而玄淩耀對此,毫無辦法。沉默許久,耀帝陛下才沉沉開口:&ldo;去尋‐‐&rdo;&ldo;皇上!&rdo;一道慌慌張張的聲音自殿外傳來。玄淩耀頓時住口,蹙眉冷冷道:&ldo;何事大呼小叫?&rdo;門口傳話的小太監氣喘籲籲地快步走進來,惶恐的跪倒在地上請安。這人乃是宏元宮裡服侍太上皇的侍從,玄淩耀見過幾次,看到是他,心中沒來由的陡然一緊。他眉頭皺得更深了些,穩住那一絲不安,沉聲問道:&ldo;是父皇吩咐你過來的?&rdo;小太監搖頭泣道:&ldo;皇上,太上皇他‐‐病倒了!&rdo;衆人皆是一驚。&ldo;你說什麼?!&rdo;玄淩耀驟然大跨一步,心髒猛烈揪縮,他盯着小太監哀戚抽噎一張一合的嘴,腦海中轟然空白。他的牙齒幾乎都在打顫‐‐父皇……他僅剩不多的親人,莫非也要在這個冬天,撇下他永遠離去麼……風中殘燭冬雪中的宏元宮在陰沉沉的天幕中泛着瘆人的慘白色,一如既往那般安靜,或者更靜一些,如同死寂。車攆行至正殿門口,耀帝陛下一掀車簾,踏在平滑的石闆地上,面上神色沉靜莊肅,隻是比往日加快的步伐洩露了他此刻的憂心和煩躁。宮女太監們捧着大大小小的藥罐湯水進進出出,寝殿前的院子裡,太醫們站了一堆,聚在一團焦急地商量着什麼,眉頭都無一例外地皺得死緊。整座宏元宮都透着一派肅然和壓抑。太上皇身體早已經不行了,然而這個冬天卻也是格外的寒冷,這個支撐着東玄走過數十年風風雨雨的瑞帝,終于在暮年妻離子散的打擊中,一蹶不振。靈嘉公主伏在床頭哭了一陣,看見皇兄進來,紅着眼睛退了出去。耀帝陛下安撫地拍拍妹妹的肩膀,放緩了步子,挑開帏帳,輕慢地緩緩走近床前。老邁的太上皇一身白淨的綢緞襖,安靜的躺在那張華貴而柔軟的大床上,原本就不怎麼銳利的輪廓更是被病痛折磨的磨平了棱角,雙鬓白花花的,就像穿的那身素白衣裳一樣。玄淩耀緩緩依着床頭坐下,深邃淩厲的目光在老父親深深的皺紋間變得柔和。他恍惚地想起二十年前,眼下這個躺在病床上的虛弱男人,他的身影是那樣高大俊朗,挺拔如山,一雙有力的和暖大手,可以将幼小的自己一把撈起來,高舉過頭頂,扛在他寬厚的肩膀上。而今,他的父親隻能孤獨無助地躺在這裡,在昏睡中痛苦地皺着眉頭,挺拔的身形變得越見削瘦佝偻,露在被單外的一截手臂,瘦得幾乎隻剩皮包骨,猙獰的青色經脈爬滿手背。&ldo;父皇。&rdo;帝王輕輕喚了一聲,小心的擡起父皇的胳膊,慢慢放進溫暖的被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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