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皇上…&rdo;楚佑晟喚了一聲,但見司馬霖喃喃地念道:&ldo;我北越帝國幅員萬裡固若金湯,怎的一夕之間,就大廈将傾禍起蕭牆…&rdo;成離已經哭地撲到他懷裡哭叫着父皇。司馬霖見了愛子才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抱着他的手直親,一口一聲連道:&ldo;離兒,你沒事?!&rdo;成離将佑卿一路護他西逃之事說了大概,司馬霖緩緩點頭,英雄遲暮不免又老淚縱橫:&ldo;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外臣還顧記着我們司馬家族,其他人都逃散殆盡了。我往日待卿不好,卿竟不以家仇為念,忠心為主,難得難得。&rdo;楚佑卿誠惶誠恐地磕頭謝恩,又道:&ldo;皇上還是速速起駕為好,否則大殿下隻怕遲早找到這來,追究今日之事,隻怕要挾天子以令諸侯,事便危矣!&rdo;司馬霖本是萬念俱灰,見着幼子,一時也有了幾分精神,便點頭道好,佑卿又道四人一起終究是太張揚,不如兵分兩路,由侯賢德帶成離先走,自己保護武帝後行。司馬霖允之,侯賢德便拉過哭個不停的成離出殿,佑卿随後請司馬霖去了帝服後冠換了身侍衛服也偷偷出宮。路雖然是慣熟的了,可司馬霖大受打擊之下精神恍惚,慌不擇路,竟漸漸地與成離走散了。他心裡焦急萬分,拉着楚佑卿的手便道:&ldo;成離到哪去了,萬一被亂兵發現可如何是好!&rdo;楚佑卿輕輕抽回手:&ldo;皇上放心。隻要陛下駕甭成離便是天下主,無人能傷的了他。&rdo;司馬霖出了一驚,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次:&ldo;卿家說什麼?朕‐‐&rdo;&ldo;沒有朕,皇上已駕甭于于亂軍之中。&rdo;佑卿一字一句地說道,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ldo;而你不過是一個慘死于亂軍中的侍衛而已。&rdo;&ldo;你!你說什麼?!&rdo;司馬霖猛地上前提起佑卿的衣領,動作卻是一僵,兩道熱流從鼻中湧了出來,他恍然大悟&ldo;你,你故意的,你待離兒好也是故意的!為什麼!朕對你們這些降臣已經仁至義盡你還要害我!&rdo;佑卿哈哈一笑,原本溫文的臉孔突如其來地扭曲了:&ldo;仁至義盡?你去問問我楚家列代帝王,你滅我南昭,毀我宗祠,茂陵城方圓百裡人迹罕見‐‐你是這麼個仁至義盡的麼?!&rdo;司馬霖掙紮着憤怒着,想伸手去掐佑卿,卻被他一把推倒‐‐曾經勇武無比的身手如今竟連個書生都制不住了。&ldo;你,你是什麼時候…&rdo;一道血痕自司馬霖唇邊淌下,他抽搐着質問道,&ldo;你…下毒!&rdo;楚佑卿蹲下身子,皺着眉,還是那樣姿容俊美:&ldo;我在成離手掌心上淬了毒。你方才抱着他時,便一口一口咽下了毒藥‐‐你也無須怨命,這便是天理昭昭‐‐&rdo;他站直身子,森冷一笑,&ldo;對不起我的人都該死。&rdo;楚佑卿在黑暗中看着他,溫潤的眸子奇異地明亮着‐‐卿哥…他想走過去,卻怎麼也近不得身‐‐卿哥!他又叫了聲,楚佑卿緩緩地走過來,這時候他才能看見,原來雙眼中的那抹亮,竟然是淚水。晟…我活的窩囊,甯也死的冤枉,有朝一日,我南昭要卷土從來,就全靠你了…卿哥!佑晟陡然睜開眼,眼前的人卻讓他一口氣提不上來似地窒息‐‐成彥緊抱着他,盔甲盡除,隻承望相擁間能給他多一些的暖意‐‐成彥蓦然見他醒了,心裡一松,居然忍不住笑了起來:&ldo;我當你還要睡多久呢!&rdo;佑晟此刻也不知對他是怎樣一個複雜情緒,他既恨不得他滾的遠遠的再不要出現在他眼前,可一想到方才他舍命相救一顆心又想被鑄融了一般愛恨交纏。&ldo;我們在哪。&rdo;聲音很沙啞,且冷漠。他甚至有些佩服自己的忍耐了。成彥望了望天,不說話了。佑晟也向上看去,天空隻有個巴掌大的地方,墨藍墨藍的,許是亂了一夜,天終究要亮了。可是井裡的兩個人心卻是都望下一沉。佑晟掙紮着摸了摸井壁,滿布青苔滑不溜手,竟是一點借力之處都沒有。一般的井怎麼可能會挖的這麼深,佑晟懊惱地想。就是二人輕功蓋世,此刻也出不去了&ldo;我們再找找,興許有别的出路。&rdo;他踉跄着起身,又一把被成彥拽回來。&ldo;别白忙活了,這井沒那麼容易出去的。&rdo;成彥低沉地開口,&ldo;宮裡隐約有傳,當年定都昊京之時,先世祖曾于宮中置一深井,遍藏金銀以圖不測之用。早在十幾年前父皇為充軍饷就已經命人開井取金,如今金銀盡去,這枯井便再無人問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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