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靜玉和沈怡來時并非是飯點,正是上下都不靠的時候,廚房裡根本沒有預備吃食,沈德源就親自下廚給他們做了一碗面條,面條是現揉的。住在附近街上的老百姓們得知沈先生的小兒子風塵仆仆地趕來了,這家端了醬肉來,那家送了水果來,等沈德源煮好面條時,桌上竟也擺得滿滿當當的了。邊靜玉端着面條,情緒非常激動。&ldo;不就是一碗面條麼,瞧把你感動的!&rdo;坐在邊靜玉身邊的沈怡小聲嘟囔着。邊靜玉不假思索地反駁說:&ldo;這不是一碗普通的面條!這可是伯父親自給我下的面條!&rdo;在邊靜玉眼裡,這面條是閃着金光的!邊靜玉每一口都吃得很虔誠。沒想到沈伯父這麼厲害,連面條都會做!沈德源和沈思都不餓,但也舀了一些面湯,陪着兩小子一起吃了些。屋子裡沒有旁人,外頭也沒有人偷聽,沈怡這才小聲說了玉米的事。沈德源頓時放下一顆心來,新糧種要是推廣得好,就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怪不得皇上不僅召了他們回去,還讓他們官複原職。沈德源一時間感慨頗多。他既覺得愧對家人,又欣慰于小兒子長大了。他既有種終于熬出了頭的喜悅,又更感激于邊家人的盡力奔走。他心裡有苦盡甘來的興奮,但更有一種無法言喻的複雜感觸。沈思這幾年的變化也很大。此時的讀書人都以矜持内斂為美德,沈思以前就很内斂,現在瞧上去卻爽快了很多。他的皮膚也變黑了,雖說這黑無損于他的樣貌,卻讓他看上去不那麼像&ldo;讀書人&rdo;了。邊靜玉舍不得把這碗面條吃得太快,就放下碗說:&ldo;怡弟,你不是帶來了伯母她們的信件了嗎,快些拿出來給伯父和大哥看吧!&rdo;說着,他又看向了面露期待的沈德源和沈思:&ldo;我特意做了妮兒和盼歸的畫像……&rdo;妮兒是沈姐姐的孩子,沈姐姐和離後帶着女兒住在娘家。盼歸就是沈思和虞氏的孩子了。沈德源和沈思被流放時,妮兒剛出生,盼歸還在娘親肚子裡。他們都沒見過兩個孩子呢!聽聞有了孩子的畫像,他們哪裡坐得住啊,忙叫沈怡拿了過來。父子倆湊一塊看着畫像,眼眶都有些紅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這話是有下一句的。若是到了傷心處,哪裡還能忍得住!等到沈德源和沈思把家書看完,又把孩子們的畫像看了一遍又一遍,邊靜玉碗裡的面條才下去一半。沈德源收拾整理了一下心情,見邊靜玉一口一口吃得很小心,便說:&ldo;可是面條做得不合胃口?若是不喜歡吃,别勉強……&rdo;反正後院裡養了好些家禽家畜,剩下的面條倒給它們吃,這也不算是浪費。邊靜玉僵硬了一下,不等沈德源把話說完,呼啦呼啦地把剩下的面條一口氣吃完了。就連一點面湯都沒有剩下!沈德源:&ldo;……&rdo;所以,這到底是喜歡吃,還是不喜歡吃?等到他們吃完、把桌子都收拾了以後,姚縣令就來了。他其實早就想過來看看了,又怕打擾了沈德源和兒子說貼心話,就略等了一等。姚縣令時不時就要去山裡走訪,整個人都已經成了一塊黑炭。姚縣令同樣起于微末,到了三十多歲時才考上進士。得知沈德源和沈思順利平-反、官複原職,姚縣令忙對他們說了恭喜,又和邊靜玉聊了聊姚和風的學業。最後,姚縣令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沈德源知道姚縣令心裡的擔憂,便說:&ldo;姚兄放心,我既然要回去了,你憂心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了。&rdo;本朝的縣令三年一換,三年後按考核或平調或升遷。但嚴格按照三年一換這标準來的,隻會是那種被人盯着的富裕地方。像南婪這種偏遠而難以出政績的地方,因為沒什麼人想來,被派來的縣令又往往在朝中沒有人脈、難以出頭,縣令基本上都要連任一期,那就是六年。姚縣令就要待滿六年了。姚縣令想走嗎?自然是想走的。他在南婪的六年,隻有妻子陪在身邊,沒機會見到父母,也沒機會見到遠在京城的長子。他的心裡是真不好受。縣令收入不高,他沒有那個能力把親人都接到身邊。但姚縣令想留下來嗎?自然也是想留的。他是一個做實事的人,戲文裡常說的&ldo;愛民如子&rdo;就是他這樣的了。在他的努力下,桐恩縣的老百姓們才剛剛開始接觸到外面的新事物。若是他離開了,誰知道後面來的那個縣令能不能繼續推行他的政策?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見藥材生意利潤巨大就中飽私囊?而現在其實已經由不得姚縣令自己選擇是留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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