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想了想,表示有理,然而并不聽從,依舊我行我素、亦步亦趨。任臻沒轍了,為怕人看出破綻,隻得和苻堅捆綁行動。常常是他和苻堅在前昂首闊步,拓跋珪等侍衛在後虎視眈眈,他在市集裡來回逛了數趟,見那市集規模不大商家不多,所販之物也不過寥寥數樣。任臻想那沮渠氏從苻堅他爺爺當政時就盤踞隴山了,自己家豪闊無比應有盡有,城防軍務也堪稱戒備森嚴,誰知民生卻凋敝至此。苻堅看出他心中所想,便道:&ldo;隴山鎮在大震關後,向來作為軍事重鎮經營,但如今戰事頻起,莫說一座城池,就是一個國家也是霎那間飛灰湮滅,誰會真地費心經營?&rdo;任臻想到了長安‐‐數朝古都,繁華無比,一旦戰火燎原,也幾乎成了一片廢墟‐‐天下不定,百姓難安,大治從來都要在大亂之後。他這麼一駐足沉思,身邊的一攤販便趕緊湊過來搭讪道:&ldo;公子爺看看小的這馬刀,好容易才從盛樂運來的呢,并州軍營裡流出來到貨,鋒利的很!&rdo;任臻定睛看去,乃是個獸骨刀柄的馬頭彎刀,與常見的鑲金嵌玉的不同,皮質刀鞘并無紋飾,僅綴着個珊瑚大珠的勃勒。他噌地一聲拔刀出鞘,苻堅便在旁點頭道:&ldo;好刃。&rdo;任臻聽他如此說,那當真是把好刀了,兼也愛它厚重樸實,便欲問價。誰知本遠遠跟着的拓跋珪見有陌生人與任臻搭話,帶着手下嘩啦一聲全湧了過來圍住,神情戒備地瞪着那人。隴山全鎮崇軍,平民百姓早被欺壓怕了,見了丘八都懼如避貓鼠,此刻見忽然冒出這麼些兇神惡煞,頓時戰戰兢兢地道:&ldo;軍爺若是喜歡,盡管拿走,就當小的孝敬的。&rdo;任臻好氣又好笑,定要問價給錢,那小販卻死活不肯收,正在相互推诿時,苻堅忽然伸手接過馬刀塞給任臻,而後拉着他的手就走,任臻囧了:&ldo;你丫城管啊?&rdo;苻堅回頭道:&ldo;都是被吓破了膽的升鬥小民,你越要給錢他就越怕你事後找他麻煩,鬧大了更不好,還不如先走,之後派人暗中送錢過去就是。&rdo;任臻一想果然是,便不說話了,拔出刀來把玩,寒光鑒人,縱比不上他先前借花獻佛送給慕容永那把匕首,卻也算民間難得的利器了。他瞥了一眼随後跟過來的拓跋珪,順手将刀拍進他懷裡,沒好氣道:&ldo;給你了。&rdo;拓跋珪也知道自己方才小題大做掃了任臻的興緻,如今便很是訝異地擡頭看着他:&ldo;……送,送我的?&rdo;&ldo;我使不慣彎刀。&rdo;任臻轉身擺了擺手,&ldo;給你罷。你的故鄉不就在并州的盛樂城麼。&rdo;拓跋珪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原先代國的都城,便是盛樂,沒想到任臻會記得‐‐就連他自己因少小便被迫随母離鄉,去國千裡寄人籬下,幾乎自己都已經忘記了故土何方。他握緊那馬頭彎刀,仿佛便是握緊了心中一絲餘溫。在這之後任臻便學乖了,隻看不買不過問,但一行人走走停停也到夜幕低垂,沮渠氏是軍法治民,入夜後走街串巷幾乎看不見平民,整個鎮子靜如死城一般,拓跋珪本能地嗅出一絲不對勁兒,剛欲勸任臻回驿館,忽然一聲呼哨,十數名黑衣人自半空掠下,将衆人團團圍住,各自揚刀出鞘,在月光下發出瘆人的寒光‐‐一直随侍的虎贲營訓練有素,幾乎是瞬間反應,立即散開,以半月陣将苻堅與任臻二人簇在當中,護地個密不透風。然則夜襲者也非庸手,當下分做兩撥,撕開燕兵防線強攻,各個悍不畏死,以血肉之軀阻擋刀斧之利,徑直地強行闖破防護陣型,将二人分割包圍。拓跋珪持劍在手,挑破一人喉管,在潑面血雨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本能地撲向任臻,将其護在身後,同時吼道:&ldo;列陣!&rdo;麾下衛士令出即行,迅速向他靠攏,竟将苻堅撇開不理,那夜襲者見狀亦立即改弦更張,轉而主攻任臻,拓跋珪見狀大怒,彎刀出手,幾乎本能地出手,劃開一片眩光,刀鋒過處,血流成河。任臻看地暗中瞠目,拓跋珪果然天生是個擅使彎刀的,想到了什麼他忽然跳出來道:&ldo;留個活口!&rdo;他這一移,登時暴露,拓跋珪動作僅緩了一緩,便有數名黑衣人不怕死地糾纏上來,餘者圍攻任臻‐‐-其實任臻的武功雖比不得他與苻堅,卻也練習日久,早非昔日三腳貓功夫,以一戰四并未下風,直到為首之人跳出戰圈,随即探手入襟,瞅準破綻猛地撒出一把銀星‐‐拓跋珪暗道一聲不好,再也顧不得許多,兔起鹘落地縱身撲上,将任臻擋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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