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謝博淵就收到了京城來的幾封信,太子殿下訴苦希望他趕緊回京的信可以忽略不計。謝家幾位長老的信,直接懶得看。倒是李瀚升的信很值得研究一下。
因為這次是親衛營的人親自送信,不擔心信件半道被拆或者調包。所以李瀚升寫得就比較直白了。
直接告訴謝博淵各州養殖場的案子是二皇子和劉家三爺在查,也講了他和劉家三爺在晉城毒鹽一案的交涉。最後,說了養殖場的案子基本已經查實,恐年前就會結案。
謝博淵看着這封信有些心驚,皇上想年前結案!這封信是十一月中寫的,按照李瀚升的說法,此時的京城怕是多事之秋啊!
如此大案,不可能這麼短時間内全部查清。是皇上想先抓一些養的肥豬過個好年,還是想給一些人主動自首的機會。
大梁朝目前還是很缺少懂養殖這些專業的人,這次要是真的大清洗,最先死的絕對就是這些底層的工人。而他們正是大梁緊缺的人才,皇上真正想抓的是背後的勢力。
謝博淵大概猜到了皇上的用意,也就不再想這件事了。如此大案必然會有官府統一的告示的,至于李瀚升信裡提到的感謝就算了。
他現在全部身家除了一些書籍運送到了渠縣,剩餘大部分都在李瀚升的國公府放着呢。但凡他或者李瀚升誰要是有個後代,算了,想想就傷心。
三天後,商隊離開渠縣。肖青山給李瀚升準備了不少特産,其中還有明佳做的瓦罐罐頭。明峻還給李瀚升寫了感謝信,他真的很喜歡那柄短劍。
之後,肖青山和謝博淵就開始忙着年底的工作了。兩人分頭見了不少縣裡各家族的家主,商戶的東家,各村的村長。
其中最受關注的是黃家主,原本縣裡各方人馬都準備看戲的看戲,下手搶生意的搶生意了。結果,肖大人竟然主動和黃家和解了。
黃家也是幸運,沒想到派出去找可以采冰的隊伍。沒幾天就傳回來了好消息,原本還愁如何運輸,結果一場大雪之後,路面直接潑水成冰。
大的冰塊開采出來,直接沿着冰道就可以運送到冰窖的位置。而且有這場大雪打底,不少本地的采冰點也開始重新采冰了。
如今,黃家雖然沒恢複到之前的規模。但是很多原本關門的生意又重新開門了,年底送年禮的時候,所有家族也都在盯着黃家。
想要看看黃家到底會給縣令送多少年禮,結果沒等到黃家送年禮。反倒等到了肖大人的通知,今年感謝各大家族的支持尤其是對重現縣學的捐贈,今年不收任何年禮。
臘月二十六,川州府衙封筆。肖青山也在縣衙門口,送幾位書吏和一衆衙役回家過年。
穆書吏家在縣城西邊一處偏遠的山村,肖青山擔心穆書吏一個人回家不安全。特意吩咐陳小六護送穆書吏回家,穆書吏一直表示拒絕,但最終還是很不好意思地同意了。
整個過程謝博淵都看在眼裡,有些奇怪但也沒表示什麼。送走所有人,縣衙就正式封筆。隻待年後重新開衙了。
肖青山可算是能好好地休息一下了,提前告訴了董氏第二天不要叫他,他一定要好好地睡個覺。第二日,肖青山還是被叫醒了。還是個大事,朝廷通知各地衙門的公告來了。
肖青山趕緊讓董氏幫他穿官服,小跑去前廳接待來送公告的差役。肖青山趕到的時候,差役已經在程四幾人的接待下喝熱水暖身子了。
幾名差役将一份邸報交給肖青山,又喝了一杯熱水就趕緊告辭離開了。他們還需要趕往鄰縣去送邸報,上頭有規定年前必須都送到。
肖青山也沒急着看邸報,吩咐程四收拾好之後,趕緊回去休息。自己拿着邸報去了書房,這個時間謝博淵必定在書房。
謝博淵不僅在書房,明峻和明佳也在書房。不過不是在讀書,而是謝博淵在作畫,明峻和明佳在圍觀。
肖青山忍不住有些吃醋,以前他休沐的時候,還是都是粘着他的啊!完全忘記自己說要睡懶覺一事了。
“咳!”肖青山特意出聲提醒,謝博淵隻用眼睛的餘光看了一眼,手裡的毛筆都沒停頓繼續作畫。明峻聽到聲音,看見是爹爹過來了,趕緊招呼爹爹進來,外面太冷。
明佳已經看傻了,她第一次見到有人在她面前畫這種水墨畫。明佳盯着謝博淵的手看“同樣都是手,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肖青山走進來看了眼謝博淵的畫,也沒再出聲打擾。找了個位置坐下,開始看邸報。肖青山看得很仔細,他官邸還沒看完謝博淵已經收筆了。
“啊!”肖青山看到邸報中關于各種養殖場案件結果的通報,吓了一跳。肖青山的第一反應是:朝廷知道了養殖場的事,那他後院多出來的耕牛和羊,不會被收回吧!
一聲驚呼把其他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于是四顆腦袋湊在一起看邸報。明佳還是第一次見古代這種類似報紙一樣的通告公告。
像這種全國都發的邸報是很少的。一般都是新帝即位或者國喪等大事才會這樣發邸報,這次邸報的重點肯定是各種的養殖莊子。
可見皇帝對此事的看重,那些沒被查到的世家或者有些牽連的官員,這個年注定是過不好年了。肖青山看着最後斬首抄家的家族和官員的名字,吓得膽戰心驚的。
肖青山正害怕着呢,謝博淵這時候還補充了一句:“這算是大梁建朝以來的大案了。”肖青山“咕咚”一聲咽了好大一口口水,他真的就是多買了一頭耕牛。
每個人都看着邸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人發現肖青山的異常反應。最後,還是肖青山忍不住問出了他關心的問題。
“咱縣衙後院多的耕牛不會被查出來吧”謝博淵有些想翻白眼,最後看見肖青山的臉色是真的不好。直接告訴肖青山不會。既然已經發了邸報,就說明已經結案了。
謝博淵決定向肖青山保密這麼大的案子其實是他發現的,最後牽扯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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