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佳聽了謝博淵的話,有些吃驚。她不吃驚謝博淵知道,她吃驚謝博淵居然選擇和她挑明。如果是真是這樣的話,好像也不錯,她能少了很多僞裝。
明佳轉頭看向謝博淵,認真地看着謝博淵的臉,然後嘴角揚起笑容:“我沒和原伯伯商量,原伯伯不是當晚就知道了嘛?”
“哦耶!K.O!”如願看到謝博淵驟然變幻的臉色,明佳覺得這一局她赢了。
謝博淵從來都知道明佳聰慧,但是沒想到自己還是小看了她。她吩咐程四去川州城的當晚,程四來找他彙報一事,她怎會知道?
見謝博淵一臉疑惑地看向自己,明佳很好心地解答了謝博淵的疑問:“我擔心程四叔找我爹告我狀,身邊也沒信得過的人,所以我特意隻開了言婆婆,親自在前院蹲守程四叔。”
當然,其實她更擔心程四是李瀚升的人,不肯幫忙做傷害朝廷官員的事。她現在可沒能力真地找什麼山匪。
沒想到她竟然看到程四當晚找了謝博淵,而且很明顯是謝博淵同意了。程四才回房間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川州城的。
謝博淵聽完一挑眉:“程四真的廢物,居然被一個孩子發現了行蹤都不知道。”謝博淵嫌棄地說道。
明佳覺得有必要替程四叔辯解一下,于是打開随身的荷包。明佳的荷包更像一個斜挎包,是言婆婆給明佳特制的。
因為明佳總是喜歡随時記錄一些東西,所以這個荷包比較大。甚至能裝下一個手劄冊子,和一個明佳自制用棉布纏住的石墨筆。
隻見明佳從荷包裡掏出一個銅制的長筒,謝博淵一愣他可認識這個東西---千裡眼。明佳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明佳拿着這個單隻的望遠鏡,輕聲地說道:“去年生辰的時候,田家村的李伯伯送我的禮物。”
“。。。。。。”謝博淵内心有無數髒話想罵李瀚升。李瀚升打仗時随身攜帶的千裡眼,平時可寶貴了,他最為軍師觀察敵情的時候,才能借用一下。
明佳見謝博淵的反應,果然原伯伯認識這個望遠鏡。明佳努力回想着原着小說中李瀚升身邊的人物,李瀚升本就是原着裡的配角,他身邊的人作者就更沒描寫多少了。
也不怪明佳記憶力差,主要是原着中隻有一處謝博淵的外貌描寫。還是謝博淵19歲那年拖着病體投靠梁晟睿時,一個面色蒼白,身量單薄的病弱少年。
謝博淵在原着裡其實有不少筆墨,但身體太差以至于大部分時間都坐鎮後方出謀劃策。尤其是後期基本是書中其他人物的描述或者贊歎:“軍師好計策啊!”
所以明佳的印象中那位神秘的謝軍師,就是個病弱的少年。完全沒法和眼前這個比自己爹爹還大6-7歲的,中年大叔畫上等号。
一時間,兩人都不知道怎麼繼續聊下去。一大一小就靜靜地坐着,看院子裡一群人在玩雪。
明佳内心在瘋狂思索,肖家現在的處境。如果想就這樣平靜地過日子,安于現狀地生活,其實是可以的。爹爹做幾年渠縣縣令,大概率會調到另一個縣繼續做縣令。
可肖家太弱小了,一點根基都沒有,也沒有強大的盟友。謝博淵是明峻的師父,原本可以算肖家的盟友。可如果謝博淵的身份太高,那就不是盟友而是庇護。
爹爹的朋友陳少昂甚至是還在田家村教學的孫隽,都是很有潛力的。可若是爹爹出事,如今的他們可幫不上任何忙。
上次換米鬥的事,若真讓黃家和劉小将算計成了。黃家也許隻是想挫一下爹爹的銳氣,可李将軍呢?李将軍會抓住機會利用爹爹狠狠地踩一腳李知州的。
而且,渠縣今年的稅收情況即使減半,也要比去年好很多。外人不知情,李知州和通判必然清楚。三年保護期一過,渠縣的發展是藏不住的。
到時候,必然會有人來摘桃子。一個從七品縣令的調任都不需要上報給吏部,最多會在知州大人給吏部的年度工作折子裡輕描淡寫地提一句。
若是遇到個心善的上司,給爹爹幾句表揚,然後把爹爹調到一個不錯的縣城。直接安排自己的人來接手縣城,憑借渠縣的發展會是一件不小的功績。
若是遇到個心狠手辣的,真把爹爹調到一個更窮的縣城,甚至幹脆讓爹爹“病死”在任上,現在的他們家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啊!
明佳把玩着單筒望遠鏡,她之前一心想當個米蟲。後來發現不成了,隻好打起精神學習,現在每天的課程那麼滿,但日子過得也很舒心。
明佳覺得現在小官宦家的大小姐,這種生活她很滿意。她不想搞什麼複仇女主的劇本,搞什麼替父申冤,為家人報仇對抗整個世家的劇情。
所以,那就給爹爹找個庇護吧!讓人不敢輕易搶渠縣的功績,不敢來摘桃子。讓爹爹成為一個不敢随意處置的縣令。
謝博淵以為明佳不會再說什麼了,而且他也從剛才被揭穿的尴尬中回過神來了。謝博淵覺得,明佳大概對他的身份有些懷疑了。
“原伯伯,其實這份禮物是我自己從李伯伯家挑選的。”明佳忽然開口,竟然繼續了剛才的話題。
謝博淵忽然有些跟不上明佳的思路,不解地轉頭看向明佳,等待着明佳繼續說下去。
明佳轉動着望遠鏡,擡頭盯着謝博淵繼續說道:“我原本相中的禮物是李伯伯藏在竹筐和皮草後面的那件兵器。可惜,我和哥哥都扛不動。”
謝博淵有種被雷劈的感覺,李瀚升在田家村還隐藏身份?他藏住了什麼?去年明佳才多,四歲?不對,是三歲多!!
明佳不理謝博淵的樣子,繼續說道:“李伯伯的那個武器應該很好,看起來比程四叔他們手裡的武器好多了!”說完還似乎很惋惜地歎了一口氣。
說完明佳也不再看謝博淵的臉色,翻身爬下了凳子。把手裡的望遠鏡裝回到荷包裡,又揚起手裡裝玉佩的小盒子。露出标準的微笑,然後甜甜地說:“謝謝原伯伯送我的生辰禮物!我先回後院找娘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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