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山自從到了渠縣就一直很忙,他都覺得自己好久沒見過兒子和女兒了。昨天小女兒來找他,告訴他想要隔壁甯州的一些院試縣試的題冊。如果有鄉試的最好。
肖青山才知道自己的兒女和師爺一起要在渠縣開一家書鋪。已經選好了吉日,過幾日明峻就好正式拜師原博了,當師父的帶着徒弟開店好像也沒啥問題。
肖青山拿過信紙,給在甯州做縣令的陳少昂也信。簡單說了一下自己這邊的情況,很隐晦地提了一下春耕補貼地事。最後表示縣裡在籌備縣學,想互通一下之前院試的考題和優秀文章。
想到自己都沒給田家村寫過信,趕緊多寫幾封信。給田家村村長的,給慶雲縣宋師爺的最後還有給縣學謝先生的。當然也都不忘幫女兒提一下題冊的事。
這邊書樓的裝修和内部布局都開始了,好在明佳對書架和書桌的要求隻是簡潔大方并且結實耐用就好。木材和雕工都不要求。
五個大書架十張書桌,還有30個凳子,木匠隻收了四兩五錢銀子,基本就隻是木料的錢。這些到位後,明佳就隻等縣衙選拔書吏的日子了。
大半個月的宣傳,足以吸引全縣所有對銀錢和名望感興趣的讀書人了。明佳需要有人幫她抄書,需要有人幫她打響名号。
而且她還有種用書樓的藏書和筆記來吸引目光,把輿論和目光從5個書吏其中3個都是大家族子弟的結果中移開。她也算是提前搞危機公關了。
今晚,縣衙書房裡謝博淵和明峻明佳,為書樓的營業做最後幾項大事的商讨。
首要大事就是命名,目前為止書樓還沒有名字的。
明峻提議想做格局大的大書鋪,就不要起一些花裡胡哨的名字束縛,不如就叫書樓。
天下好書,俱在此樓,書樓!
謝博淵不發表意見,他看向明佳。小姑娘心裡應該也有個名字。明佳想了很久寫下來兩個字:識趣。
她希望有人能在這裡認識讀書的樂趣;了解科舉之外學識;也想告訴來過的人,做人要識趣兒。讀書人識趣兒可能會少了很多風骨,但是她售賣題冊助力科舉本就不是什麼講風骨的事。
明佳内心也是矛盾的,她想為社會技術發展、為一些技藝傳承做些貢獻。可自己沒錢沒勢的時候,搞題冊賣,先讓更多寒門學子能科舉,有出路又何嘗不是一種識趣兒。
明佳寫下這兩個字就沒再說話,她心裡對識趣二字都很多解釋,可是都不能說。
謝博淵覺得這兩個字太多含義,他自小就被教導作人要識趣兒。世家最是好面子,相互往來也講究一個識趣兒。如今一個書樓取名識趣,莫名有些諷刺。
“好,就這個名字了!”謝博淵起身,鋪紙研墨。揮筆寫下:識趣兩個字。“明日找人做招牌吧!”
名字确定了,剩下的就是經營方式了。明峻和明佳兄妹倆聊了好幾天,最終也沒有定下來。
一種就是普通的銷售書籍的模式,畢竟他們手裡的書籍都是比較稀缺的。定價也可以高一些。
第二種是想做付費圖書館的模式,充值會員。不同樓層的會費不同,和現代的健身房很像,可是月卡或者年卡。
明佳覺得她很貪心,真的是什麼都想要。她還是很想快速的賺到第一桶金,然後,再去做其他項目,賺更多錢。
謝博淵覺得兄妹倆的想法很好,他結合了自己在京城去過的書鋪和茶樓。覺得可以一樓是普通書鋪外加賣茶座的模式,二樓和三樓為會員模式。
最後定好運營模式,就隻等書吏選拔了。
李瀚升帶着賬本和證據一路急行到了京城,離開晉州城之前還不忘,囑咐手下把采購的商品送到渠縣縣衙。
證據交到皇上手裡,李瀚升就回府休息了,他實在不想摻和皇上的家事。在他們這些最初追随皇上打天下的将領心裡隻有一位皇後娘娘,其他的幾位娘娘可得不到他們的尊重。
李瀚升一回府就看見自己書桌上有幾封信件,都是川州送來的。因為都不是加急的,李瀚升又外出辦差,所以管家就都放在書房了。
拆開程四的信,看到謝博淵居然累得在大廳就睡着了,還打呼噜。李瀚升直接笑出了聲,曾經的清貴公子竟然也有如此失禮的時候。
信件裡竟然還有謝博淵寫給他的信,裡面全是他在川州渠縣的見聞。竟然有些遊記的感覺,他說百姓的苦,說渠縣的窮,說隻要3個餅子就會讓一個大男人眼裡瞬間有光。
最後,重點說了他在渠縣開書鋪的想法。更多的是說裡面科舉考試的題冊,他想試試對寒門學子能有多少幫助。
似乎後來又添了幾筆,謝軍師說他收了兩個弟子,請國公爺幫着尋一名穩重、有規矩的婆子。
第二日早朝,皇帝發了好大的火,斥責了劉伯爵。把賬冊和證據都給了大理寺,要嚴查。整個朝堂都人人自危,恐牽扯到自己。
李瀚升看着盛怒的皇上,果然皇家子弟都是會演戲的。他是知道的,皇帝早就氣過了,真生氣的時候永遠不是在朝堂之上。
下了朝,皇上帶走了李國公。滿朝文武竟然對李瀚升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呵呵!
到了勤政殿,李瀚升把程四的信拿出來,似是獻寶一般遞給皇上。“這可是臣最近一段時日,最開心的事了。”
梁帝很疑惑,接過信一看。發現是國公府親衛寫的信,很是生動地描繪了謝博淵打呼噜的樣子,也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
“朕與軍師相識三十餘年了,可從未見過這般的軍師啊!”李瀚升表示自己也沒見過。
笑過之後,皇上很疑惑:李國公,你的派了親衛跟着軍師?軍師如今在何處?
李瀚升心頭一凜,接着又放松下來。把自己與肖青山如何相識的事說了,隻說自己是為了還肖青山替自己照看妻子墓地四年的情,才派親衛保護肖家人去赴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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