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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重刑犯的待遇，相信不日便會發配流放。所以方容才會這樣驚訝。他又看向方容。方容滿臉的震驚已經化成了怒火，他很少這樣情緒外露。可面前這個挂着枷鎖的人是誰？跟着他一起在北疆鐵血征戰的齊世良齊将軍！當日随他一起回京的将軍之一，他年歲已經不小，立下了不少大小功勞，是方容命他回京的，也算榮歸。如今卻落得這樣的下場，方容怎麼能不發怒。他沉聲問：&ldo;發生了什麼事？&rdo;齊世良苦笑：&ldo;莫說王爺，連末将自己，至今都未曾清明。&rdo;&ldo;你已經辭了官，陛下有什麼緣由能把你發配。&rdo;方容說：&ldo;你實話告訴我，你有沒有犯事。&rdo;齊世良勉強将額前花白的頭發撥到一旁，聞言說：&ldo;末将是什麼樣的人，王爺再清楚不過了。若我有膽犯事，也不至于在王爺去北疆之前還是事務官一職。此番牢獄之災，實在天降橫禍啊。&rdo;方容幾乎立刻想到了方冀曾提過的&lso;假借二哥之名行謀逆之事&rso;，難道這件事和齊世良扯上了關系。但齊世良的話也确實有幾分道理，他在軍中都遵紀守法，回了京城反而犯下謀逆重罪？方容不信。況且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他卻連半個字的消息都沒有聽到過。&ldo;當日末将‐‐&rdo;齊世良忽然意識到什麼，他改口說：&ldo;當日糙民正在家中與孫兒逗樂，豈料禦林軍強闖進來。是安公公宣讀了聖旨，未曾停下半刻，便将糙民緝拿，過了幾日，便判了流放。&rdo;方容知道他生性有些怯懦，可還是有點心思的，不可能放任自己被冤入獄。到現在他還不肯自稱罪臣、亦或是罪民，心中想法可見一斑：&ldo;那你為何不伸冤，讓大理寺重新審理你的案子？&rdo;齊世良又笑，他說：&ldo;王爺，陛下不願見我。大理寺難道會忤逆聖意嗎？&rdo;方容明白了他的意思。齊世良說：&ldo;糙民有幸，出京之前還能遇見王爺。此番請王爺留步，隻為求王爺念在舊情，将我家中人等送出京城。糙民此去怕再難生還，隻剩下這一個念想，還望王爺成全。&rdo;他眼眶兀地紅了一圈，他已過半百數年，此刻竟流下淚來：&ldo;得王爺護佑，留我齊世良一個後吧！&rdo;方容的手再一收緊，他往前探了探，臉幾乎貼着欄杆：&ldo;你曾在北疆與我并肩作戰，我決不允許你就這麼憑白受冤！你是天下的功臣，晚年也不會以罪臣收場！&rdo;他說完握拳狠狠打在欄杆上，發出&lso;咚&rso;的一聲悶響。齊世良正想勸他，方容卻已經轉身走了。他的背影還如往年一般令衆将領信賴。可京城不如戰場，這裡的戰争沒有硝煙，卻比戰場更可怕，他是個真正的将軍‐‐&ldo;王爺！&rdo;齊世良大喊：&ldo;回北疆吧！京城容不下你！&rdo;方容住腳，他的拳頭一收再收，用力到顫抖。良久，他再邁開步，表情終于沉靜下來。他對楚文方說：&ldo;讓崔先生立刻來見我。我在當鋪。&rdo;出了天牢他才發現天色已晚，宵禁已經開始了，但他必須馬上了解齊世良事情的起末，也沒有收回這個命令。京城也有一家榮欣當鋪，比新平的那一家自然更加繁華。這個據點崔先生是知道的，楚文方得令後飛身而起，起躍幾個上下便遠去了。方容打算先去桃李茶館。桃李茶館是情報樓在京城的第一家據點。方容對崔先生一向有所保留，這家茶館就在保留範圍以内。巡夜的守衛很快就發現了大搖大擺走在街上的方容，他們铿锵拔出劍來，喝問：&ldo;一更已過，何人敢在街上行走。&rdo;方容走近幾步，還發現一個熟人。是回京時遇到的那位直腸子，名字叫什麼卻忘記了。對方隊伍裡卻不止這一個熟人記得方容的長相，俱單膝跪下：&ldo;屬下等冒犯，王爺恕罪！&rdo;不認識方容的聞言也都跪了下去。宵禁一向對民不對官，這也是京城無可奈何的地方，方容說：&ldo;本王有事要辦，你們行公事去吧。&rdo;一個守衛擡起頭來：&ldo;屬下崔華清，聽聞昨日王爺遇刺，倍感驚恐。如今未見王爺身邊侍衛，自請護王爺周全。&rdo;這個崔華清是個會來事兒的。方容看他一眼。但是他要辦的事不能被外人知道，隻好拒絕了他的提議：&ldo;你們正在巡夜，莫要因私廢公。&rdo;崔華清一臉很想因私廢公，不過方容拒絕的幹脆，他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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