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聽起來也不對勁,冷淡到譏諷的味道。真廣知道,自己是在遷怒吧,分明隻是太過于在意罷了,他依舊弄不清楚,為什麼他會對于這樣的吉野,如此的焦躁和無措,明明,吉野同自己的女友有着如何親密到肉麻的舉動,也于他沒有任何的關系才對。蠢透了!那雙明綠色的瞳,平靜的映着他此刻的模樣。自己這幅别扭到簡直就像是在吃醋的模樣,真是愚蠢透頂了。真廣淡淡的自嘲着,自大的将一切因由歸咎于吉野,簡直是蠢透了。吉野笑了,微彎着眼角,雙眸閃動着,仿佛也帶上了那明亮的笑意。“秘密。”他說着,“她可不希望被真廣知曉她的身份,因為她說,那樣會惹出很多麻煩事情。”“麻煩事情,哼,這更加讓我想要知道她的身份了。聽起來,我應該認識――吉野,該不會和你交往的那個人,是被我抛棄過的女人吧。”“你說話還是這樣不留餘地,她可是個女孩子耶。嘛,等到一切結束了,我會好好的将她介紹給你認識的,之前不是說好了的麼。”等到一切結束?!說好了的?!真廣想要冷冷的嗤笑。吉野在微笑着,眼底透徹而出的情緒讓明綠色的雙眸閃爍不定,之前的平靜早已經消失不見,這是在牽強的敷衍着他的證據!這個能在任何時間和地點,随着自己心意帶上各種虛假面具的家夥,十多年相處下來,他怎麼可能找不到一點破綻?!真廣心底的情緒湧動,握着吉野手臂的力道越漸加重。吱啞――巴士猛然打滑。身體不穩的向右前方斜倒下去,僵持着的兩人找不到支撐的力點,然後因為相對力度,背部撞在了身後的靠背上。“怎麼回事?”“吓了我一跳。”“前面好像有棵樹擋住了。”“哎,真倒黴,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車上的人喃喃抱怨着,有人從窗口探出了頭,看到了前面的狀況。一顆瘦小幹枯的樹橫亘在路的前方,樹并不是很大,但占據了大半的車道。這條蜿蜒的公路算不上陡峭,也并不寬敞,勉強能容得下兩輛中大型的汽車并行通過,路的一邊是起伏連綿、高低不等的山梁,中部以上翠綠色逐漸的加深,但下方卻是被人工開墾成灰黑色的光滑的石壁,另一邊修築着翻護欄,但是年久失修,這裡也恰逢是一個狹窄的彎道,顯然,繞過這顆樹是不太可能的。“奇怪,之前開車上來的時候怎麼沒見到這顆樹。”司機打開了車門,下車查看了一下,樹的四周還散漫着不少的泥土,是因為根部萎縮了的緣故吧,沒有抓緊内裡的土石,吸收不了營養的物質,枯死了之後,順着上面的斜坡滑了下來。這樣的情況,司機并非沒有遇到過,每一次在見到這樣的境況時,讓他在暗自慶幸的時候,也在苦悶的謾罵着。空氣渾濁得讓人窩火,人群密集,連風都感覺不到浮動。真廣依舊向前邁着大步,但是速度卻并不快,哪怕再靈活,也難免會和人産生碰撞,或者擦肩而過,這形成了一道無形的阻力。而吉野口中的那聲欲言又止的【如果】,讓真廣很想冷冷的嗤笑兩聲,冰冷如常的猩紅色的瞳眸,慢慢沉澱下幾分不一樣的情緒。啊,到底為什麼,此時聽起來,從吉野口中說出來的話,都如此的不真實呢,虛假的如同清晨的薄霧,風一吹,就消失不見的虛無感。這樣空洞的感覺――真廣咬着牙,想要找個缺口宣洩出來,卻又不得其法,憋悶的極其難受。于是,他一手拉扯着懸挂在胸前的木偶。耳邊充斥着人群裡傳來聒噪的聲響,這讓他聽不到木偶裡透露出來的細微的響動。這無時無刻不讓他煩躁,簡直是束手無策。真廣在焦躁着。善于觀察和分析的吉野,不用刻意的去思考,他便能夠肯定這個答案。而且,這躁動的時間,已經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吉野眨了眨眼,他将雙手揣進了兜裡。他有些不确定,讓真廣焦躁的原因,他唯恐事态如同他想象的那樣,他在恐懼着,這樣異常的關注着這件事的真廣是否是因為察覺到了什麼,是否是因為已經發現了他和愛花醬之間的蛛絲馬迹。這讓他懷疑,自己究竟是在何處露出了破綻。不确定,但卻帶有十足可能性的猜忌,讓他是如此的害怕,害怕到,就連身體都要蜷縮成一團,可憐的哆嗦顫抖着,就連手指都開始僵硬的痙攣。于是,吉野的視線開始變得遊移,他有些試探性的嘟嚷了一句,用真廣能夠清楚聽得到的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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