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菲先禮後兵,哀求地說:“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個什麼huáng帝九鼎丹今天煉不成,明天再煉也就是了。可是他今天晚上若是不出手相救的話,那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遲了就來不及了。小妹拜托各位大哥就讓我們見一見陶大師吧!”邊說邊流着眼淚,悲不自勝。
衆位年輕的道士對着剛才前來的張弘策雙方差點沒有打起來,這時見謝芳菲一個年紀輕輕的弱質女流對着自己哭得一塌糊塗,都心有戚戚焉,不好為難。旁邊的一個小道士低聲對領頭的道士說:“大師兄,我們就讓他們進去吧。救不救人那是師尊說了算,咱們硬擋着不讓進去,那也太說不過去了。”那大師兄還在猶豫徘徊,說:“可是師尊早就吩咐過了,不讓任何閑雜人等打擾他,萬一追究起來,叫我們如何jiāo代?”
謝芳菲點頭知尾,急忙拉住他的衣裳低頭哭得喘不過氣來,口裡斷斷續續地哀求:“您就看在救人的分上,讓我們進去吧。求求您了!”那大師兄被謝芳菲哭得不知所措,為難地看一眼諸位師兄弟,見他們臉上都浮出不忍的神qíng。謝芳菲又在一邊不斷拉扯着他的衣服,他也隻好無奈地點頭,說:“好,你們進去吧。大不了被師尊責罰一頓。”謝芳菲和張弘策忙領着近衛搶進去。他指着諸位近侍說:“他們——”想了一想,頹然說,“算了,都進去吧,也沒有什麼分别了。”
兩人走進内院,謝芳菲得意揚揚地對張弘策打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張弘策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也不得不佩服謝芳菲這招苦ròu計。
張弘策站在門外低聲問謝芳菲:“芳菲姑娘,陶大師是連皇上見了都禮讓三分的人,我們真要qiáng來嗎?”謝芳菲冷聲說:“你客客氣氣地請得他來?我也不想qiáng來啊,可是總不能放着蕭大人不管,隻好兵行險招了。誰叫他見死不救!狗急了還跳牆呢。”
也不招呼,推門就進去了。陶弘景頭都沒擡,冷聲問:“何人如此大膽?”謝芳菲走進來平靜地說:“在下謝芳菲,見過大師。”陶弘景見居然是女子,擡頭看她一眼,冷冷地問:“你有什麼事?”
謝芳菲沒有回答,隻是好奇地看着房間中央正在加熱的爐鼎,爐火通紅,熱氣襲人。不由得想起了“爐火照天地,紅星亂紫煙”這句詩,問:“聽說陶大師正在煉制‘huáng帝九鼎神丹’,不知煉得如何了?”
陶弘景冷笑沒有說話,繼續埋頭忙碌,理都不理會謝芳菲他們。謝芳菲也不介意,隻是緩緩說:“陶大師,煉制丹藥想必手續繁雜吧?隻是不知道這爐火萬一突然熄滅的話,這‘huáng帝九鼎神丹’還煉不煉得成?”
陶弘景猛地擡頭,兩眼she出寒光,說:“那謝姑娘不妨就試試!”謝芳菲絲毫不讓,對身邊的侍衛大聲說:“提水來!”張弘策在一旁瞧得頭皮發麻,臉上滿頭的大汗。這次就算救活了蕭大人,也難逃陶弘景的報複!
陶弘景冷眼看着侍衛提着一大桶井水進來,煉丹最重要的一環就是火候了,這水隻要一澆下去,數十天的苦功就全是白廢了。他拂袖站在爐鼎一邊,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謝芳菲當然不想真的與陶弘景鬧得不可開jiāo,隻是做做樣子罷了,歎息說:“大師,我們也隻是救人心切而已,還望大師體諒。蕭衍蕭大人今天晚上在酒宴上突然遭人行刺,現在生死未蔔,隻好冒昧前來請您前去救治。”陶弘景冷哼一聲,仍舊沒有說話。
謝芳菲有些頭疼,這老不死的軟硬不吃,倒真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腦中飛快尋思着,想了想又說:“大師煉丹想必也遇過不少難題吧?您知道為什麼絕大多數的丹藥都煉不成功?”
陶弘景這才真正有些吃驚地看着謝芳菲。不錯,自從自己煉丹以來,成功的概率的确很小,十次裡最多隻有一兩次成功。
謝芳菲心裡說這就是社會文明的好處,這些純粹就隻是化學上的基本問題,施施然繼續說:“如果芳菲可以幫大師解決這個問題,大師是否可以随我們去一趟蕭府?”陶弘景猶自沉吟,對他來說這确實是一個極大的誘惑,實在動心。
謝芳菲心中了然他的顧慮,說:“芳菲人一直就在建康,若敢有半句虛言,任憑大師發落。至于這‘huáng帝九鼎神丹’我看也不用大師您親自守候,隻需派個小徒随時看着就是了,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了什麼大問題。”就是出了問題再煉也就是了,謝芳菲在心裡補充。
衆人看着陶弘景進去取療傷的工具,都大松了一口氣。張弘策在一旁懷疑地問:“芳菲,你真知道煉丹的秘方?”謝芳菲笑而不答。張弘策在一邊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衆人都聚集在大廳中焦急地等候,見到謝芳菲果然成功地請來了陶弘景,都喜笑顔開,忙領着陶弘景進内室察看蕭衍的傷勢。
謝芳菲也長舒了一口氣,心中說總算是不rǔ使命。走到正在一邊閉目養傷的容qíng身邊,關心地問:“容qíng,你傷勢怎麼樣?要不要讓那個陶弘景也替你看一看?”
容qíng睜開眼睛,淡淡笑了一笑,說:“不用麻煩陶大師他老人家了。我受的是内傷,調養個幾天就沒事了。”謝芳菲舒了一口氣,說:“大家都沒事,那就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剛才真的被吓壞了,上一刻還高高興興地喝酒吃菜,下一刻就血染長廳,簡直就像做夢似的恐怖。好在大家都還健健康康地活着,真是阿彌陀佛!”
容qíng看着她淡淡地笑,沒有說話。謝芳菲突然跳起來說:“我進去看一看大人的傷勢如何?待會兒回來告訴你。”
不出一炷香的時間,謝芳菲果然蹦蹦跳跳地回來了,将手伸到容qíng眼前,原來是一粒色澤鮮紅的丹藥。容qíng不解地問:“這是什麼?”謝芳菲得意萬分地說:“據陶弘景那老頭說這是治療内傷的絕佳聖藥,我死乞白賴硬要過來的。你吃了吧,反正他多得是,不要白不要。”又問,“要不要和水喝下去?我去給你拿水。”容qíng聽她說這麼幼稚的話不覺笑起來。謝芳菲不明就裡,果真倒了一杯茶來。
容qíng問:“你怎麼向陶大師要來這顆藥的?”一看就知道此藥不是尋常藥物,色澤誘人,清香撲鼻,豈是qiáng要得來!
謝芳菲歎氣說:“你覺得陶弘景此人會做賠本的生意嗎?他說要他治好大人的傷勢不難,隻是要我陪他煉一個月的丹藥。容qíng你想,我哪會煉什麼鬼丹藥啊,還不是去灑水掃地打打雜,打打下手什麼的。這樣的人多得是,他非要我去gān嗎?難道因為這樣他心裡才會産生成就感?”自己也覺得不像,轉頭又說:“所以我不得不答應了,可是也要問他要一點回報再說。他聽了你的qíng況,給了我這個什麼破玩意兒!還有個稀奇古怪的名字叫什麼‘成勝’,人家的金丹妙藥不是都叫什麼‘金剛丸’、‘菩薩散’的嗎,就他人古裡古怪,連藥的名字也起得莫名其妙。”搖頭歎息,語帶不屑。
容qíng笑說:“原來這丹藥竟然是‘成勝’,師尊曾經提到過此藥,大為推崇,說是療傷藥中的上品。沒有想到容qíng今日竟然有此運氣,多虧了芳菲。”
謝芳菲大喜說:“竟然你師父天乙道長都說不錯的話,那就不會差,你趕緊吃了吧。”遞給他茶。容qíng忍不住笑說:“芳菲,茶水解藥呢。況且我根本不需要水。你當我是小孩嗎?”
謝芳菲尴尬說:“因為我自己吃藥也要喝水,所以還以為——”容qíng不等她繼續支吾下去,故意轉開話題說:“這藥果然神奇,就隻這麼一時半刻的,丹田裡熱氣騰騰,說不出的舒适受用。沒想到容qíng今次是因禍得福。”
謝芳菲坐在一旁吃水果,聽了含糊地說:“有用就好,有用就好。”吃完了西瓜又吃葡萄,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忽然想起一件事,問:“容qíng,當時那刺客走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你說鬼影什麼的,就是那個刺客的名字嗎?他全身密不透風,活活是一個活在套子裡的人,你怎麼認出他來的?他真是辣手無qíng!”想起來就不寒而栗,此人實在太過兇殘。
容qíng沉思不語,許久才微微地歎氣說:“‘鬼影’劉彥奇是江湖第一刺客。他‘鬼影’這個稱号就是說他神出鬼沒,如影随形。凡是他出手,就極少有失手的。自從他成名十數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命喪此子之手。他的影子劍江湖上無人不知。此人極其擅長隐秘潛蹤之術,冷酷無qíng,來無影去無蹤。隻是不知此人今番是受何人的指使前來刺殺蕭大人。”
謝芳菲直到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的重要xing,也皺眉說:“到底是誰派來的呢?”蕭衍可不像李掌櫃的,想要他死的人大有人在。謝芳菲突然說:“你說會不會是秋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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