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莺嫣然笑道:“我們之間還能有什麼意外?那件事早已成為過去,就當它沒有發生好了。現在該怎麼處,就怎麼處,不然别人看了也會覺得奇怪。”
何強笑道:“既然你這麼放得開,我也不可能一直耿耿于懷。好吧,從今天起,我倆私下裡就姐弟相處,這樣既能保持我們的友誼,又能确保不逾越界限。”
黃莺贊同道:“這個主意最好。你是我的恩人,我們不能把這種關系庸俗化了,這樣才能處得長久。”
何強問:“我聽韓冰說過,你們兩口子前一向鬧離婚,現在怎麼樣了?我希望你們隻要還有感情在,就不要輕言分手。”
黃莺歎了一口氣,眼圈紅紅地說:“為了孩子,我們現在不鬧了,先湊合着過吧。”
何強點頭贊同道:“這個世上,湊合着過的夫妻不要太多。見義思遷是人之常情,是人的本性所決定的。就是再好的糖,吃多了也會膩的。”
黃莺氣笑道:“聽你這話,這世上還談什麼愛情?即便是開始有愛情,最後也會消失了。”
何強呵呵笑道:“那我就要問你了,當初你跟老公結婚時,難道沒有愛情嗎?那現在你們的愛情還剩下多少?”
黃莺愣了一下,半晌沒有言語。何強接着說:“我雖然沒有結過婚,但是我看過不少這方面的書,夫妻間想要愛情長久,甚至于感情曆久彌新,那是需要雙方苦心經營、付出很大代價的。你可能現在覺得老公這也不好,那也不行,也許當你們都白了頭時,就會發現你們會是彼此的依靠。”
黃莺深深地看了何強一眼,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轉身默默地走了出去。
傍晚下班前,何強給徐麗麗通了電話,确認她已經先走,就去問姚繼娟是否回城。她說今天不想回,但好像許紅豔想回去,你去問一下她。
何強苦笑道:“你知道我和她過去的關系,我帶她隻能是順帶,你若不回去,我就不去問她了。”
姚繼娟調笑道:“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心眼小。你隻要不存私心,想那麼多幹什麼?你就把她完全當成一個普通同事好了,不談感情,隻說工作,這不就輕松多了?”
何強冷笑道:“你說得好輕松!要是事情到了你頭上,我看你還能笑得起來?”
姚繼娟笑罵道:“你還敢嘲笑姐,我看你的皮是不是癢了?”
何強趕緊離開姚繼娟的辦公室,往樓下停車場走去。
“帶我走吧?”何強剛剛打開車門,身後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不用回頭,他都知道是誰說話。可是這時,他心裡縱然就是有一萬個不願意,拒絕兩字也開不了口。他坐上駕駛室後,回頭看着俏生生地站在車前的許紅豔,平靜地說:“上車吧。”
許紅豔打開副駕駛門坐上車,對他笑了笑,說:“謝謝!”之後就目視前方,不再開口。
何強也不多言,立即啟動汽車,将車開出政府院子。汽車開出一半路程,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終于,許紅豔憋不住了,說:“上次你救了我,我一直沒有機會好好地報答你。今晚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何強搖了搖頭,說:“那隻是舉手之勞,你不必放在心上,請客吃飯就沒必要了。”
許紅豔紅了眼眶,說:“我知道那件事對你的打擊太大。就是我也不能原諒我自己。可是我又沒有辦法放棄我自己,隻能這樣痛苦地活着。這輩子我不會再結婚了,也不會再跟誰戀愛。”
何強心裡一陣酸楚,勸道:“你這又是何苦呢?你還年輕,往後的日子長着呢,感情的大門也不可能一直關閉。放棄過去,重新生活,這才是你正确的選擇。”
許紅豔難過地說:“我現在真的好後悔,我想不通當初為什麼會答應那個條件。現在再讓我做這樣的選擇,就是死,我也不會同意的。”
何強微笑着說:“這個說明你是成熟了呢,還是變得更加自私了呢?”
許紅豔聽了一愣,問:“你這話怎麼講?”
何強不慌不忙地解釋道:“當初你為了父親不受苦,為了家庭的榮譽,為了自己的面子,選擇了自我犧牲;換了今天的你,你會為了自己的愛情,不顧父親的死活,也不顧及家庭的榮譽。你說這兩個你,哪個更貼近真實的你,哪個更有情義呢?”
許紅豔被何強的話問住了,一時百感交集,不知如何作答。
何強歎了一口氣,說:“如果從一個男朋友的角度看,我是不可能理解和支持你那樣做的,沒有哪個男人希望自己戴着綠帽子過日子。如果以一個外人的角度看,倒不是不能接受你的孝心,畢竟身體是你自己的,怎麼處理,是你自己的事,外人是不便多說的。”
許紅豔被何強的話弄糊塗了,說:“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何強沉吟片刻後道:“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會再計較你過去的行為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又是為了家裡才那樣,你就沒有必要一直耿耿于懷,一直懊悔難過。”
何強的話讓許紅豔既感動又傷感。“你勸我不後悔,我就能不後悔了?是我一手毀了我們六年的感情,也毀了我一生的幸福。”
何強勸道:“可你因此也保住了你爸爸,也保全了你們全家的榮譽,你還得到了提拔,可以說是有得有失吧。”
許紅豔淚眼婆娑:“此生我最難過的就是對不起你,就是永遠地失去了你。”
何強心裡一陣難過,不知道怎麼接許紅豔的話了。
汽車到了街上,何強問:“你在哪裡下車?”
許紅豔堅持道:“我請你吃飯吧?一來賠禮道歉,二來感謝救命……”
何強婉拒道:“這事以後再說,我今晚真的有事,沒有辦法答應你。”
許紅豔露出笑容:“那好吧,下次我再約你,就在這裡讓我下車。”她打開副駕車門正要下去,突然轉身在何強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一聲“再見”,就匆匆下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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