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麗麗提醒道:“這話在你我之間說說就可以了,在其他人跟前可不能說。”
何強笑道:“這個自然。誰要是得罪了縣紀委領導,隻怕會寝食難安了。”
徐麗麗乜了何強一眼:“你知道就好。”
兩人說着話,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中,汽車就開到了鎮政府。
何強到了辦公室時,看到黃莺正在為他打掃衛生。他急忙勸她自己忙去,他的辦公室自己打掃就行了。她沒有聽話,而是繼續掃地抹桌子,何強看到勸她無效,也就随她去了。
等黃莺打掃好衛生,何強就請她坐下歇歇,她笑了笑,說,不用了,我還是回自己的辦公室。
何強就故意問黃莺,是否知道今天上午要開會。她說,已經接到通知了,辦公室要求大家都不要出門,聽候開會通知。他見她情緒不高,更加相信她的提拔不是因為她背後有人,而是她的實力外加季自兵哪個環節出了差錯,便笑着暗示她說:“你可要做好被提拔的心理準備喲,千萬别到時因為喜出望外而精神出了問題,就像範進中舉一般。”
黃莺聽了這話咯咯笑了起來,保證道:“放心吧,何書記,謝謝你這次的幫忙,你的恩情我将永遠記在心裡。盡管這次沒有機會,但我相信這次不是唯一的機會,我還會繼續努力,争取下次成功。”
何強呵呵笑道:“你有這種心态我就放心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做好兩手準備,别到時候激動得痛哭流涕,丢人現眼呢。”
黃莺譏笑道:“本來我就沒有希望。若不是何書記你的推薦,我就連考察的機會都沒有。我難過個啥呀?還痛哭流涕?這不笑死人麼?”
何強微笑着說:“好吧,記住你說的話。你先去忙吧,到了開會時間過來喊我。”
黃莺剛剛出去,季自兵笑嘻嘻地過來通知上午不要出去,等待組織部的人過來開會。何強看到對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就故意說:“今天這個會,應該也能解決你的職級問題吧?”
季自兵努力掩飾住内心的快意,故意說:“這個會不就是為了送姚書記上任嗎?跟我能有什麼關系?”
何強說:“你們的考察也有幾天了,按理結果應該出來了。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到時我們可是要你大放血。”
季自兵呵呵笑道:“何書記說笑了,哪有那麼好的事?若是有,别說請書記一頓,就是請十頓也願意啊。”
何強裝着開心的樣子說:“那現在我們就說定了,到時可能不止我一人呢。”
等到季自兵離開後,何強馬上給徐麗麗打去電話,将季自兵和黃莺的表現說了一遍,她聽了之後,說:“他們應該還不知道結果。從你說的現象看,黃莺真的可能沒有大的後台。不過,這樣就太奇怪了。”
何強調笑道:“管他呢。這世上我們看不清的東西随處都是,習慣就好。”
徐麗麗嘻嘻笑道:“還是你想得開,頗有點穩坐釣魚台的感覺。”
縣委組織部的人是上午九點到的,這次還是馬又山副部長帶隊,幹部科束玉鎖科長一起過來。會議内容果然如徐麗麗得到的消息一樣,除了送姚繼娟過來擔任鎮紀委書記外,還宣布免去何強兼任的鎮組織委員的職務,保留鎮黨委副書記一職;任命黃莺為鎮組織委員。
黃莺這一任命,就像是在平靜的湖水中丢了一枚重磅炸彈,幾乎将所有人都震驚了。志在必得的季自兵的失落可以想象,就是孫志偉的大腦一時也沒轉過彎來。
會議結束後,激動萬分的黃莺來到何強的辦公室,一時沒忍住,淚水奪眶而出。何強調笑道:“怎麼忘了剛才向我做的保證了?你這哭得好醜啊。”
黃莺噗嗤一聲笑了,她抹着眼淚說:“太感謝何書記了,你讓我怎麼報答你好呢?”
何強一本正經地說:“感謝我什麼?這不需要。你應該感謝你自己工作認真,成績顯着;你應該感謝組織部慧眼識珠,讓你有脫穎而出的機會。”
黃莺聽到外面有人喊她,連忙跟何強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一溜煙走出去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何強開心地笑了。
不一會兒,韓冰走了進來,她看着何強,眼中全是崇拜之色。何強感到詫異,便問她怎麼會用這種眼神看他。她抿嘴一笑,說:“你的背景果然十分強大。”
何強感到莫名其妙,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以為你表嫂這個組委是我打招呼得來的?你看錯了,我根本沒有這個本事。”
韓冰嘻嘻笑道:“我知道,這種事是隻能做,不能說的,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何強走到韓冰跟前,用手摸了一下她潔白的額頭,說:“你不發熱呀,怎麼說起胡話?”
韓冰紅着臉說:“你才發熱說胡話呢。好吧,不提她了。我走了。”
“不送!”何強調侃道。他嘴裡嘀咕:“我看黃莺沒瘋,這死丫頭倒瘋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何強正在辦公室裡感慨萬千,孫志偉打來電話,請何強到他辦公室。何強馬上放下手中的文件,走進書記辦公室。
孫志偉客氣地請何強坐下,還給何強倒了一杯紅茶,丢了一支軟中華。他坐到何強旁邊,問何強對這次的人事變動有什麼想法。
何強明白對方的意思,卻有意裝着糊塗:“孫書記,我沒什麼想法呀!”
孫志偉嘿嘿一笑,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印象。“你不覺得這次提拔黃莺有點不合常理麼?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我相信這機關院子裡的絕大多數幹部,都有我這樣的疑問。季主任工作有十多個年頭了,擔任黨政辦主任也有了七八年。我原來以為組織部一定會考慮到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次一定會提拔他,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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