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東來造訪新兵訓練營之前并沒有給軍警部其他人提前打招呼,所以當古衛看到他帶着羅升東從船上下來的時候,很是吃了一驚:“陶總,你今天這麼有空?”
“羅把總今天給我們送物資過來,我想大家都是帶兵的人,幹脆就過來這邊一起交流交流。|頂|點|小|說|網更新最快”陶東來笑着應道:“順便也來看看你帶的這幫新人民團練得如何了。”當初羅升東在古衛手底下也待過些時日,此時倒是不用再給二人另行介紹了。
“這些人的素質夠嗆,身體和思想都得慢慢改造。不過好在聽話,服從性比較好。”古衛将二人帶往訓練場,一邊走一邊介紹道:“現在一共一百二十人,暫時編成了十二個班,上午主要是集中訓練,以隊列行進和體能訓練交替進行。下午是分業訓練,主要是軍體拳和基本戰術動作的傳授和練習。晚飯後是文化課時間,現在主要是教他們練習普通話和軍歌,下一步我打算弄套設備過來,讓他們看看戰争電影什麼的。”
羅升東對于古衛和陶東來的對話隻能聽個一知半解,因為中間夾雜了太多他不明白的名詞。在羅升東看來,他們說的這些大概都是海漢人練兵之法,隻是這地方除了漁民就是蠻人,絕非收練民團的好對象。但當他看到這群新兵的時候,臉上露出了明顯的疑惑表情。雖然這些人身上穿的服裝與海漢人幾乎一樣,均是花花綠綠的對襟短袍,紮口長褲,但瘦弱的身形和腦袋上的發髻表明了他們并非海漢人,而是實實在在的本地人。而且還有不少額頭紮着發帶的黎人,耳朵挂着銀環的苗人混雜其中。這些人每十人一字橫排,按照教官的哨聲指示,擡頭挺胸地在訓練場上走來走去。
隊列訓練這事,羅升東并不陌生,明軍操演軍陣,同樣也是一種隊列訓練,羅升東以前當小兵的時候也接受過類似的訓練。可是羅升東所見過的軍陣操演雖然比這複雜多了,卻遠遠沒有眼前看到的這群雜牌部隊的隊列顯得整齊劃一。最駭人的是,這些人前進之時連邁動左右腳都是同步同頻,聽到哨聲停下之時也是齊刷刷地沒有一人提前或者延遲,而且在此過程中隊伍裡沒有任何一人開口出聲。别的地方羅升東不知道,但至少在崖州沒有這麼訓練有素的民團……不,就算是崖州駐軍也根本達不到這樣的水準。
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雖然這種隊列訓練看起來似乎極為枯燥乏味,但羅升東作為一個受過專業軍事訓練,具備一定軍事眼光的基層軍官,卻很清楚這種日常訓練中形成的令行禁止在戰時所能發揮的巨大作用如果一支隊伍連平時排隊走路都做不好,如何指望他們在戰場上能保持戰陣與敵人交手?
但眼前看到的這支隊伍很明顯是在自己離開之後才組建的,羅升東實在很想知道,海漢人如何能在極短的時間内就把一群漁民、農民和連官話都聽不懂的黎苗蠻人,訓練成眼前這樣一支能夠聽從号令,行動統一的隊伍。
陶東來的觀感倒是跟羅升東有些不同,他也是當過兵的人,隻消一看便能大概知道這些新兵的隊列訓練隻能說剛剛入門,走得能算勉強整齊而已。不過古衛能在短短數天内就把這些人訓練到這個程度,也可見他在練兵上真是有兩把刷子。
又看了一陣,陶東來對已經目瞪口呆的羅升東問道:“羅把總覺得這民團練的如何?”
羅升東朝古衛一拱手道:“古長官練兵有方,在下實在佩服。隻是還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
古衛哈哈一笑道:“說吧說吧,我也很想聽聽同行的意見。”
“在下觀這隊列,均是以橫排為基本隊列,且軍士之間距離極近,這是何道理?此時赤手空拳倒是無憂,若是手持兵器,在下認為恐會有誤傷之虞。”羅升東恭恭敬敬地問道。
古衛先跟陶東來交換了一下顔色,見他沒有表示異議,這才答道:“你說的沒錯,如果按冷兵器來說,他們站的距離的确已經近到會影響兵器的發揮,不過我們也并沒有打算讓他們以後使用刀槍弓箭之類的武器。”
羅升東腦子也算轉得快的,立刻便醒悟過來:“這些民團,貴方也打算給他們配發那種連發火铳?這……這未免……”
“太奢侈是吧?”陶東來笑着接過了話頭:“如果配發我們用的那種火铳,的确是奢侈了一些。不過我們準備生産一種比較便宜的,功能上沒那麼強的火铳,專門用來裝備未來的民團。”
羅升東心道全員配發火铳,你這還是民團?隻怕将來把崖州的駐軍拉出來也幹不過海漢人組織的民團了。
“昨天送來了兩杆試制品,有沒有興趣放兩槍試試?”古衛不失時機地展開推銷。
穿越衆在軍事科技和工業制造上的優勢,讓執委會将軍火生意也當作了未來一門十分重要的外貿項目。而軍火生意最大的買家,當然就是各個國家的國防部了比如大明兵部。這樁生意雖然具有相當豐厚的利潤,但也首先得有人吃螃蟹才行,而羅升東作為執委會拖下水的第一個大明軍官,顯然非常适合用來作為未來開啟這項特殊貿易的突破口之一。
在執委會的高度重視之下,火炮和火铳的試制工作都在田獨鐵礦投産後立刻被列入了優先進行的項目清單。火炮的試制工作目前進展得很順利,6磅炮的制作工藝已經得到進一步完善,接下來就可以進行批量生産。而這邊的試射靶場也通過數天的不斷射擊校正,逐步整理出了6磅炮的實用射表。木工房正組織技術攻關,對船用炮架進行改進,争取早日能将6磅炮裝到現有的兩艘明式帆船上。
而火铳的試制工作也按照從無到有,從簡到繁的原則,先從初級的火繩槍開始制作。在這個過程中,北美幫的幾個槍械專家倒是幫了大忙,他們都曾參加過複刻曆史著名戰役的表演,接觸過各個年代不同制式的火槍,對于16世紀至19世紀的火槍進化史有更為直觀的認識。不管是制造工藝,還是火槍兵的戰術,北美幫都不少有用的信息,協助冶金車間在極短的時間内就完成了首批樣槍的試制工作。
這個時期明軍中雖然已經開始大批量裝備被稱為鳥铳的火繩槍,但因其制造工藝比較原始,所以産量并不高,造價也一直居高不下。究其原因,主要是在于槍管的加工工藝受到時代科技水平所限,無法得到進一步的提高。
這個時期的火繩槍槍管還在采用精鐵卷制工藝,即用精鐵加熱後先卷成一大一小兩根鐵管,以大包小使兩者緊貼,然後用鋼鑽将内壁慢慢鑽到平滑筆直。而這個鑽孔工藝耗費的時間往往要長達一個月之久,且報廢率也極高。而穿越衆所掌握的科技優勢,立刻就一步跨過了這個技術障礙,專用的碳化鎢非對稱糾偏鑽加上訂制的深孔鑽機,不需一個小時就能鑽出一根合格的槍管。為了試制工作,執委會甚至還特批了三百公斤柴油給這個項目,以便讓他們使用柴油發電機給深孔鑽機供電。
當然,等到試制結束,定型完成,要投入批量生産的時候,有關部門不會再采用如此奢侈的加工方式。隻要掌握了先進的鑽孔方法,就算土法上馬一些畜力、水力甚至人力的的鑽機,生産效率和産品質量也将會大大優于同時代的競争者。
羅升東也很想見識一下,海漢人所制造的“民團式火铳”究竟能達到什麼樣的水平,于是便應邀到了靶場。王湯姆正在這裡主持試槍工作,見三人到來便先停下了手下的活兒。古衛說明了來意,王湯姆便将兩支火繩槍分别交給了陶東來和羅升東。
羅升東接過王湯姆遞過來的火铳,看其外形,掂其份量,與明軍中裝備的鳥铳倒是差異不大,長約五尺,重有十多斤,铳管前有準心,後有照門,構成了一套完整的瞄準裝置。铳身後部裝有彎曲的木制铳托,方便使用者在發射時把持和穩定火铳。不過铳身中部的火繩擊發裝置,看起來倒是比鳥铳要精細得多。
“這玩意兒羅把總應該會玩吧?”陶東來一邊仔細查看手上的火繩槍,一邊對羅升東問道。
“在下可否一試?”對于陶東來的問題,羅升東表現得毫不示弱。羅升東知道僅僅這麼拿在手上看是看不出究竟的,到底海漢人的火铳質量如何,那必須要來一發才能知道。
陶東來點了點頭,羅升東便拿着這支火铳走到了發射位上。旁邊的桌子上放着引藥、發射藥、彈丸、通條、火繩,另外有一個小銅匣子,羅升東認得這是海漢人常用的一種被他們稱之為“至寶”的發火裝置。羅升東在勞改營的時候曾有幸把玩過幾次任亮的“至寶”,他不得不承認雖然這玩意兒的名字有些誇張,不過用來發火的确相當便利,輕輕一撥就有了。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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