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得了什麼病?”季識大步走了進去。
正捧着漫畫書,翹着二郎腿津津有味看着,無視旁邊徒弟念叨的老人身子一抖,僵硬地看向了聲源方向,剛剛還嚣張的氣焰瞬間熄滅,仿佛遇到了天敵,一下子蔫了。
他瞪向唐龍,用眼神說話,“不是讓你别說出去嗎!”
唐龍一臉無辜的擺了擺手,“不是我告訴小師弟的。”
初威看向季識旁邊的傅廷禮,“是你說的?”
季識擋在了傅廷禮面前,“師父。”
“诶唷,我的小徒弟,想死師父了,快過來,讓師父看看你瘦了沒有。”初威變臉變得神速,笑眯眯地朝季識招了招手。
季識皺着小臉,“師父,你得什麼病了?”
“沒得什麼病,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初威說着扔下漫畫書,下床蹦了兩下,“師父身體好得很嘞。”
季識眼淚嘩的一下就落下來了。
病房裡的三人瞬間手忙腳亂,找紙巾的找紙巾,摟人的摟人,安慰的安慰。
“師父真沒事,徒兒你别哭。姓傅的,你是不是欺負我徒弟了!”初威怒氣沖沖的看着傅廷禮。
季識抿着唇憋住眼淚,“師父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就是因為你哭的,你到底得了什麼病,為什麼連我都瞞着?”
眼見着瞞不過去,初威隻能歎了口氣道,“也不是什麼大病,師父就是老了,得了老年癡呆。”
季識愣了愣,眼淚掉得更加厲害了。
老年癡呆,也就是說,師父以後會慢慢忘記他們,不記得他們任何人……
“好了好了,現在還隻是懷疑而已,沒有确診呢。”唐龍急忙道,也怪起了初威,“師父,你說話能不能不要說一半啊,你看看我小師弟都哭成什麼樣了?”
季識吸了吸鼻子,“還沒确診?”
“今天早上剛做了檢查,結果還沒出來呢。”唐龍說道,“我們昨天過來,師父一直不肯告訴我們他怎麼了,還是早上才突然漏了口,所以我們才拉着他去做檢查。”
季識終于止住了眼淚,“結果什麼時候出來?”
唐龍看向傅廷禮,“結果怎麼樣?你剛剛不是去拿結果了嗎?”
傅廷禮揉了揉季識的小卷毛,“醫生說沒事,不是阿爾茨海默。”
房間裡安靜了一瞬,緊接着響起初威的懷疑聲,“醫生查錯了吧,我就是老年癡呆,幾年前我自己就确診了。”
“幾年前……”季識抓住了他話語中的重點,看向了自己找了多年的師父,“所以師父,你是覺得自己得了老年癡呆,所以才突然玩消失的?”
唐龍也是後知後覺,“師父,你不會這麼幼稚吧?”
初威喉結滾動了幾下,“怎麼可能?”
季識深吸了口氣,來到了初威身邊,聲音前所未有的冷靜,“把手伸出來。”
初威瞬間跟鹌鹑似的,乖乖的将手伸出,一句話也不敢說。
唐龍豎起大拇指,果然還是得小師弟啊。
師父也隻有在小師弟面前才能如此乖巧了,在他面前……那就像固執己見的大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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