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芝二話不說就說要去望海為一地百姓謀條生路,顯德帝撫掌大笑,其他幾位皇子卻都是目瞪口呆,半晌回不過神來,二皇子賀清屏更是皺了眉,眼神古怪得看了賀芝一眼。
他此舉實在太過出人意料,而顯德帝的神色反應也間接掐斷了其他人相争的路,連一向臉厚心黑的陳大老爺都垂了眼不再出言彈壓其餘幾家。
一場紛争消弭于無形,曆來深居簡出的五皇子甯王賀宴随手挑了個去鄂州修堤壩的活兒,四皇子慶王賀榆則是謙讓半晌,惹得賀朱差點當場翻臉,才誠惶誠恐的選了去江東理蘇縣賦稅徭役的差事。
接着賀朱如衆人預料地一般選了練兵,賀清屏自請去監理川中鹽井,而身子骨不甚強健的大皇子壽王賀康則留在京中随大儒修書。
衆人也算各得其所,便顯得賀芝的差事格外難辦些。林相倒不是覺得此事不可為,隻覺得這初生牛犢膽色未免太壯了些。
賀芝叫林相打量了半晌,手腳都有些擺弄不開,暗暗摳了下手心才讷讷答話:“既然我阿爹發了差事下來,事情總要有人來做。我既不覺得自己不行,為何不能勉力為之?”
第84章為人父母者有人愛子若寶,有人毒可食……
話一開了頭,再說下去便順得多。
賀芝清了清喉嚨,神色恭謹地對林相拱了拱手,才徐徐說道:“我與五位兄長皆是阿爹親子,阿爹對兒女一向慈愛有加,又豈會特意坑了哪個去?是以我之淺見,這幾樁差事即便明面上有難有易,内裡應是相差無幾。”
“三哥爽直,愛得隻有那一樣,陳家幾位叔叔偏想得又多,一樁事看出多少道道,與三哥搶練兵的事兒麻煩太多了,”賀芝面上帶着幾分笑,卻沒發覺自己嘴角在提及陳家人時微微下撇了一瞬,語調依舊溫和:“我上回已經在北邊兵營裡過足了瘾,又有馬叔那樣的行家教導過我,不差這一樁。”
“且就算去帶兵,分明也是與旁的賦稅還是鹽井什麼的無甚區别。都是理政,上頭壓着幾重上司,既有地頭蛇又有朝中外派的大員,到時論得是世故人心,考得是經濟學問。西北邊陲之地也就多了個路上匪盜,可如今驿路通達之處自然河清海晏,政令通達,然山川之廣,除了江東富饒安定,哪裡又真少了小股作亂的匪徒。我攜天家之威,一路清繳過去也就是了。”
即便嘴上說着前番已經過足了瘾,提到去往西北途中的山匪路霸時,賀芝還是情不自禁亮了眼,顯然在請旨之前就做好了打算。
困守一地練兵,仗未必能打得上,雞零狗碎一想便知有多少,兵營裡也講究個派系親疏,細品一番與别的衙門也沒什麼不同。既如此,陳家人又拿所有喜愛刀兵之事的皇子都當賊打量,他又何必湊上去沾一身腥,反不如帶着人試着掃一遍驿路更痛快些。
林相靜靜聽賀芝說了心中所想,面上瞧不出半分喜怒,半晌他忽而一笑,微微擡了擡手中的茶盞,輕嗅之後對賀芝點了點頭,品了口杯中恰到好處苦而回甘的茶香。
“自那年虞娘娘帶殿下自陵水投奔中軍,已有一十二年,殿下已從襁褓中的嬰孩長成了獨當一面的铮铮男兒,我等老臣托大說一句,着實是欣慰萬分。”
若說林相對賀芝這個女婿有什麼不滿意處,便是他比女兒林斓小了三歲有餘。兒郎年歲小,便容易受外界所惑,或移了心性,或偏聽人言,或明明見識淺薄偏還自高自大。
林相領賜婚聖旨那日,還曾于夜半因思而夢,夢見多年之後女兒容色減損,那賀芝卻正俊俏招人,負了女兒一腔深情,活生生氣醒了自己,還吵着了羅夫人,得了一頓好罵。
他夢中失了神智隻想提劍宰了賀芝那小賊,清醒之後卻是失笑。别說賀芝隻是個非嫡非長的皇子,就是他真有更進一步的那一天,他都少不得要依仗嶽家,如何就敢輕易辜負了自己珍愛的女兒?兒郎們本就比女眷更注重利弊權衡。
唯一可慮的,卻是脾性蠢與毒兩樣,眼下最好的例子便是那平王賀清屏,事行詭道令人不齒,謀事不全反害己身,将将尊榮了幾年就失盡了聖恩。
從廬陽侯護着因内奸出賣而受困的虞美人母子等人殺出重圍與顯德帝團聚起,林相可謂看着賀芝一點點長大成人,對賀芝的品行也算了解。他本性可算磊落,行事慣用陽謀,爽快幹脆,絕非狠毒之人。
可賀芝畢竟尚未加冠,少年心性,兄弟中占了長字的要麼病恹恹一年起不了幾日身,要麼見惡于君父,占了嫡字的那個又魯直少心機,獨他這個數年前名副其實的幼子看着聖心最隆,又有個寵冠後宮的母妃,林相扪心自問,易地而處,他若是賀芝,都未必真能守住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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