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侯劉棟乃是從龍之臣,侯府也是初初發迹,家中奴仆多是這一二年間新采買來的,行事說話上規矩不好,阿玉等都不計較,畢竟是姑娘的夫家,沒有她們做奴婢的嫌棄的道理。
可姑娘病的那樣重,她們這些做奴婢的那幾日都一夜夜不敢安睡,姑爺卻不知體恤。姑娘的身子才将将有了一點起色,他就一意孤行,非要帶着姑娘趕了一夜的路回來,隻為了怕外頭名聲不好聽。一夜折騰下來,姑娘又燒了一回,到這會兒還吃不下多少東西,頓頓離不得的李廚娘還要留着孝敬侯爺夫人,還有眼瞅着要到的那一大家子。
第4章發嫁既是個急着出嫁的,那就尋莊子上……
陪嫁的十二個丫頭裡,阿玉是頂穩重文靜的一個,連阿玉都躲着林嬷嬷說了這樣的話,可見她這夫君有多不得人意。
林斓眨了眨眼,也學着阿玉的樣子壓低了聲兒說話:“好阿玉,你們的心我都知道。大爺那邊講的是孝道,說出去人人誇着呢,我頭暈體弱的也不耐同他吵鬧,這才跟着他趕了回來。可這屋裡我隻看心情,哪裡耐煩給他做臉。”
她說話慢而輕柔,吐字間更帶着幾分水鄉的甜軟,眉宇間的神色卻不會叫人輕忽了她話中之意。
林斓與穆安侯世子劉文傑的婚事,乃是皇上禦旨所賜,當日便在京中世家門閥間驚起了好一番争執。林斓自己一不覺得劉家寒門不般配,二不覺得劉文傑是武将不如幾位世家公子美姿儀。她嫁人時便曉得其中輕重,從無甚神仙眷侶的想頭,隻是有一份夫妻和美的念想,自覺也是人之常情。
誰知劉文傑卻是個不甚體貼人的性子,為着博個名聲,險些讓她再次卧床不起。林斓路上病着不耐争執,這幾日便想着如何與丈夫将話點到,也順便将這些日子積下的事兒處置了。
林嬷嬷怕她才成親就同丈夫疏遠,冷了夫妻情分,她心裡明白,可這樣的事兒也不能白白遭上一回。家裡如珠似寶将她捧到這麼大,可不是白送給旁人揉搓的。
林斓正想着心事,就聽着外頭的丫頭婆子們給大公子問安的聲音,卻是一早随穆安侯帶人騎馬去城外軍營巡視的劉文傑先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有小丫頭子捧了熱熱的茶來。劉文傑忙接過來一口飲盡了,叫隆冬寒風吹得略有不适的胃腸總算暖了過來。他一張叫風吹僵了的臉這才露出了個笑模樣:“還是玉娘會管教下人,行事有章法。”
許是在兵營裡呆的時日久了,劉文傑律己刻意求全,待人也頗為苛刻,母親趙夫人處的丫頭婆子叫他看來都是一身的毛病,隻是礙于孝道不好說罷了。
他原還當内宅裡都是如此,直到迎娶了林斓,才曉得内宅下人也可以進退得宜,伺候的主子舒舒坦坦,靈巧的恰到好處。成婚才幾月,已讓他生出幾分人生枉活二十載的感慨來。
譬如這一回,他回府才下了馬,險些就叫趙夫人身邊的丫頭一頭滾進了懷裡,駭了好大一跳。這若是傳了出去,大庭廣衆之下舉止輕浮放浪,侯府的顔面,他的名聲何在?簡直是不知所謂。就這樣還敢說是奉了夫人的命出來迎他,心裡眼裡沒有主子,差事都不會辦,哪裡有玉娘身邊的人半分眼色。
思及此處,劉文傑顧不得林斓連日來的冷臉,主動說了句軟話,誰知林斓正由阿玉扶着起身梳妝,聽到他帶着點贊賞的話也不過微微笑了下,連一個字都沒有,便又閉着眼由着兩個大丫頭為她更衣敷面。
林斓不說話,劉文傑面色一僵,似是想說些什麼,看了眼林斓在融融暖室内也沒有幾分血色的側臉,到底沒有說出口,隻得低頭默默吃茶,一張臉脹得通紅,脖頸腦門等處也漸漸叫汗打濕了。
幾個在旁伺候的大丫頭都當沒瞧見,還是林嬷嬷教導完阿月回來,瞧着自家姑娘頭上的婦人發髻強忍了氣,低聲吩咐小丫頭子給劉文傑搖扇,又給身上仍舊有些發冷的林斓身邊添了兩個炭盆。
窗外寒冬臘月,城外驿道外的雪有三尺多厚,屋裡的夫妻兩個一個摟着手爐,一個吹着涼風,林斓隻當聽不見屋内的聲響,劉文傑卻是又熱又燥有些耐不住,擡手就将打扇的小丫頭推得連退了三步,梗着脖子冷冷看向林斓:“如今陛下力行節儉,關外也沒到最冷的時候,父親母親那處都沒擱這麼多炭盆子,你這兒是不是也太過了?熱成這樣,這一冬我如何安置?”
連着睡了幾日廂房,劉文傑自認已經是極為體恤妻子了,今兒去了軍營與同袍們暢飲一番聽過旁人家事後更覺得自己雄風不振,不免就一并發作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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