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低頭歎氣,答道:&ldo;首長,那種節骨眼兒,那麼多領導瞧着,陳少尉又非逼着羅隊立馬給結果……羅隊也沒轍啊。&rdo;秦峥咬着眼擰眉心,沉聲重複:&ldo;陳少尉?&rdo;&ldo;對。&rdo;他語氣低而冷:&ldo;陳梳當時也在場?&rdo;&ldo;嗯,當時有其它省城軍區的領導過來,陳少尉剛好負責接待陪同。&rdo;李成邊說邊抿唇,撓撓頭,像是自言自語地嘀咕,帶着不滿:&ldo;這麼一想,陳少尉當時真有點兒奇怪,平時挺好一姑娘,那天說起話來咄咄逼人的,還當着那麼多領導的面說餘醫生在實習期沒資格帶犬,簡直瞎添亂。&rdo;秦峥點了點煙灰,盯着遠處,沒吭聲。李成咳了聲,又試探道:&ldo;秦營長,您看您現在也回來了。幹脆跟羅隊那邊兒說一聲,這事不清不楚,餘醫生也太冤……&rdo;秦峥沒什麼語氣地打斷,兀自問:&ldo;那兩隻軍犬中毒的晚上,除了你們,還有誰進過生活區?&rdo;李成微滞,認真回憶了下才道:&ldo;哦,陳少尉帶人來過。但也沒什麼,您也知道,軍區搞接待都特正式,每個參觀調研點都會準備講解詞,她提前說過要來掐時間,好給首長們安排行程。&rdo;話聽完,秦峥兩頰深深凹陷,猛吸了口煙,瞳孔收縮。青白色的煙霧從鼻腔裡呼出,模糊了頭頂陽光。然後,他手夾煙,毫無笑意地笑了:&ldo;這麼久了一聲不出。要我今天不問,你他媽是還打算瞞我呢。&rdo;這話語氣不善,李成再遲鈍也有感知。幾秒後,年輕小戰士垂下頭,眉頭用力皺起,說:&ldo;秦營長,瞞你是我的錯,我半句反駁的都沒有。當時兩隻犬病情危急,我一門心思都撲在這頭上,回過神兒後想聯系你,餘醫生又不讓,說你在部隊練兵,不要拿這種小事兒打擾你,所以我才……&rdo;&ldo;小事兒?&ldo;秦峥怒極竟笑了下,手指把煙頭擰得稀巴爛,&ldo;餘兮兮是老子的女人,平時老子把她放手掌心兒裡疼,不讓碰,不讓磕,生怕有半點事不順她意。現在倒好,她受這麼大委屈,老子反而像他媽個廢物!&rdo;嬌嬌弱弱的,膽子又小,面對那種情況該有多無助無措。難怪會突然跑石川峽來找他,難怪一見面就不停地哭,石川峽離雲城有幾百公裡,路途中,他根本不敢想象她是何種心情。而且,若沒有記錯,她那時分明還發着燒……秦峥閉眼捏眉心,靜半刻,轉身就往辦公大樓走。他人高腿長,李成在後面追得費力,微喘問:&ldo;秦首長,你現在打算做什麼?&rdo;&ldo;調儲藥室的監控。&rdo;&ldo;……&rdo;李成猛地一怔,腦瓜像是刹那開竅:&ldo;你是懷疑,有人在餘醫生配給軍犬的藥上動手腳?&rdo;秦峥冷着臉,眸光狠戾,沒答話。這時,身後的年輕士兵卻哭喪着臉續道:&ldo;那就糟了。峥哥,生活區儲藥室的監控已經故障好幾個月,一直沒修好。&rdo;話音落地,秦峥的步子驟然便頓住,眯了眯眼,不知在想些什麼。幾分鐘之後,他從褲兜裡摸出手機,調出通訊錄一陣翻找,撥出個号碼。很快便接通。大概沒料到他會來電,對方很驚喜,聽筒裡的聲音柔婉動聽:&ldo;……峥哥?&rdo;秦峥語氣冷漠:&ldo;陳少尉,方便見個面麼。&rdo;陳梳愣了下,笑:&ldo;可以啊。今天是我生日,剛好約了幾個朋友吃午餐,要不你也一起來?&rdo;&ldo;不了。&rdo;他顯得極其冷淡,&ldo;我找你有事。&rdo;&ldo;……好吧。&rdo;女軍官的嗓音透出一絲絲的失落,又道,&ldo;那,那我請你喝茶好了。半小時後見,我馬上把地址發你。&rdo;挂完電話,頭頂的日頭好像更烈了些。李成後知後覺回過神,眸光驚閃:&ldo;難道、難道是陳少尉?怎麼會?不能是她吧……&rdo;秦峥嘴角勾起道譏諷的弧,&ldo;是不是,得問過才知道。&rdo;今天是陳梳二十七歲生日,能看出,年輕的女軍官打扮精心。她穿一身黑白條紋連衣裙,裙擺很長,直達腳踝。個子高挑的緣故,又穿尖頭高跟鞋,駕馭這款長裙幾乎沒什麼壓力。她還化了淡妝,純黑色的眼線描摹眼睑形狀,尾梢上揚,看上去,少一分清冷,多一分柔媚。陳梳其實是個标準的美人,五官耐看,氣質矜貴,平時那身軍裝顯得太刻闆,換下後,她仿佛也煥然一新,細腰翹臀長腿筆直,身材也相當不錯。這樣一個美女出現在茶樓門前,頓時引來許多目光。但也有人無動于衷。陳梳先到,要了個包間,秦峥停好車後直接上樓。等他進門,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便站了起來,勾勾唇,喜悅的情緒從眼角眉梢止不住地往出淌,&ldo;峥哥。&rdo;秦峥的目光冷淡移她臉上,幾乎沒有停頓便又離開了,平靜點了點頭,&ldo;坐。&rdo;陳梳招呼外頭的服務生上茶和點心,随後踅身坐下。這間茶樓是中高檔消費,裝修得古色古香,一應家當擺設也大多是仿明朝時期,每處細節都透着種低調奢華。她端起茶杯,小口小口地抿,半刻才柔聲問道:&ldo;峥哥……你忽然約我出來,有什麼事麼?&rdo;回應的是一聲&ldo;叮&rdo;,金屬打火機燃起簇山字形的橙紅。秦峥眯着眼睛點煙,抽了口,吐出,白色煙霧背後的面容沒什麼表情。空氣裡一陣安靜。不多時,手裡的一根煙還剩半截兒,秦峥喝了口茶,随手從褲兜裡摸出個東西扔桌上,&ldo;啪&rdo;一聲。金屬摩擦着紅木,阻力小,那u盤往前溜出小短距離,将好停在陳梳眼皮底下。她垂眸看一眼,不解地皺眉,&ldo;這是……&rdo;秦峥懶散靠着椅背,一手夾煙,一手無意識地輕敲桌面,淡淡的,&ldo;這是退役軍犬基地儲藥室6月13号晚上的監控資料。&rdo;&ldo;……&rdo;聞言,陳梳眸光一跳,濃妝淡抹的臉孔瞬時略微扭曲。但也隻是刹那功夫,她的表情很快便換成困惑:&ldo;我記得,儲藥室的監控很早之前就損壞,已經停用好幾個月。怎麼,什麼時候又修好了麼?&rdo;他夾煙的手屈指勾了勾鼻梁,笑,&ldo;值班的軍犬兵沒關電源,剛好就錄下來一段兒。&rdo;&ldo;……那錄像怎麼會在你手上?&rdo;秦峥垂眸點煙灰,臉上的表情很淡,&ldo;我以為少尉會更關心錄像的内容。&rdo;陳梳嗫嚅了下,沒發出什麼聲音,放在腿上的十指無意識收緊。煙抽完,秦峥把煙頭掐滅,眉峰一挑,黑眸淩厲沒有溫度,&ldo;到這份兒上,沒什麼好裝的了。&rdo;那女的别過頭,平複情緒似的呼出一口氣,擠出笑容,&ldo;峥哥,這裡面可能有什麼誤會,我根本不清楚你在說什麼……&rdo;秦峥面無表情:&ldo;你利用職務之便,把軍犬服用的正常藥物換成緻毒藥物,陷害餘兮兮。現在夠不夠清楚?&rdo;&ldo;……&rdo;陳梳睫毛不可控制地顫抖,臉發白,半晌沒有說話。之前那件事,她計劃多時,從軍區各首長的參觀方案上便開始動手腳,可人算不如天算,百密終有一疏。到底是軍人,已被拆穿,敢做不敢當說不過去。少頃,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吐出來,極緩慢道:&ldo;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可隐瞞。對,那兩顆硫酸阿托品的确是我換的,是我陷害餘兮兮。&rdo;秦峥眯了下眼,眸中怒意翻湧,沉聲,一個字就是一句話:&ldo;給個理由。&rdo;&ldo;理由?&rdo;陳梳重複,仿佛聽見了天大的笑話,笑起來,弧度苦澀又自嘲,&ldo;我讨厭餘兮兮的理由,讨厭到恨不得她消失的理由,你不知道麼?&rdo;他淡聲嗤:&ldo;我?&rdo;&ldo;……&rdo;&ldo;隻為一己私欲,毒害軍犬,陷害無辜。陳梳,你不配當一個軍人。&rdo;&ldo;……&rdo;陳梳别過頭,發狠咬緊唇瓣,沒有吭聲。話說到這裡,要印證的已經印證,再沒有繼續下去的價值。秦峥表情冷淡,起身,半刻不願多留。&ldo;等等。&rdo;陳梳忽道。秦峥頓步,沒回頭,眉心擰成一個川字,極不耐煩,&ldo;還有事兒?&rdo;她低低地笑,眼底閃爍着一絲病态的希冀,&ldo;你沒有把錄像往外給,而是來找了我……秦峥,其實你對我并不是一點兒不上心的,是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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