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兮兮側頭看别處,唇抿成一條線,面色上沒有任何表情。夜很靜,女人的哭聲充斥着整層樓,悲怆凄涼。餘兮兮咬了咬嘴裡的腮肉,指尖微動,忽然很想抽煙。良久,等陳美珊的情緒稍微緩和後,餘兮兮歎了口氣,往前走近兩步,道:&ldo;算了。事情到了這一步,哭有什麼用?還是想想之後的打算吧。&rdo;說着,伸手把她拉了起來。&ldo;……&rdo;陳美珊雙眼紅腫,靜默不語她聲音微沉,&ldo;我再問你一次,小超的父親是不是吸毒?&rdo;陳美珊垂下眼簾,還是沒做聲,卻不再否認。&ldo;他叫梁建友?&rdo;&ldo;嗯。&rdo;餘兮兮問:&ldo;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rdo;陳美珊苦笑,搖了搖頭,&ldo;我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借了那麼多高利貸,除了逃就是死吧。&rdo;&ldo;那你婆婆呢?她知不知道梁建友的下落?&rdo;&ldo;去寵物店上班之後,我就帶着小超在外面租房子,已經好些天沒回去過了。&rdo;餘兮兮動了動唇還想說話,一陣腳步聲卻從樓梯口傳來。她轉眸,隻見一個小護士走到她們跟前站定,看了眼陳美珊:&ldo;你就是梁超小朋友的媽媽吧?&rdo;陳美珊忙不叠地點頭:&ldo;對對,我是。&rdo;&ldo;你跟我下來一趟。&rdo;&ldo;好。&rdo;陳美珊應着,走出兩步想起什麼,回身看餘兮兮,&ldo;那個,餘小姐……&rdo;餘兮兮冷淡擺了下手,&ldo;沒事兒,你先去吧。手術室這兒我來守着。&rdo;陳美珊動容,&ldo;……謝謝。&rdo;腳步聲前前後後地遠離,最後消失。整個手術層重歸安靜。餘兮兮在原地站片刻,摸出手機,屏幕顯示時間已經是晚上11點五分。她轉身在等候區的椅子上坐下,疲乏不堪,于是後腦勺靠着牆,閉目養神。可在某刻又突的睜開了眼,兩道細眉緊擰‐‐空氣裡,依稀浮動着古龍水的味道,考究而淡雅。&ldo;……&rdo;餘兮兮側目;一個高大男人就站在不遠處,穿白褂,戴口罩,隻露出一雙沉靜如水的黑眸,不知已看了她多久。她有點兒無語,目光冷淡收回來,語氣不善:&ldo;我覺得自己現在非常地安靜。請問這位醫生先生,您又有何貴幹?&rdo;男人直視着她,忽然道:&ldo;我記得你。&rdo;&ldo;……&rdo;餘兮兮狐疑地瞥他。&ldo;在華甯路。&rdo;白喻樓摘下口罩,手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語氣很平靜,&ldo;何隊抓捕9号重症監護室的犯人當晚,你在現場。&rdo;這嗓音低而潤,像流水淌過夜色。她聽完默了會兒,沒什麼語氣地說:&ldo;哦。那你記性挺好的。&rdo;白喻樓盯她看片刻,淡道:&ldo;你的膚色很白。&rdo;&ldo;……什麼?&rdo;然而白喻樓隻極淡極淡地勾了勾唇,轉身離去,丢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ldo;沒想到秦峥的眼光還不錯。&rdo;餘兮兮詫異,眉頭微皺:&ldo;你認識秦峥?&rdo;他不答話,兀自進了電梯,摁下樓層數字,黑眸直勾勾盯着她,直到兩扇電梯門緩緩合攏。&ldo;……&rdo;這男人又怪又冷,渾身帶着莫名的陰森,還是少接觸為好。她舔了舔嘴皮,晃神兒功夫,另一扇電梯門開了。裡頭站着兩個人,一個是周易,另一個是穿藍色護工服的男人,戴口罩,看不見臉,中等身材,看上去粗矮健碩。餘兮兮無意識地擡眼,不妨竟和那名護工四目相對。單眼皮,小眼睛,眸光平靜得過分,便顯出一絲陰鸷。兩秒時間,視線錯開,周易走出了電梯,那個護工卻沒有,關上門,電梯很快便繼續上行。&ldo;……&rdo;餘兮兮指尖點下巴,若有所思。周易推她,&ldo;怎麼了?&rdo;&ldo;剛才那個護工……&rdo;她遲疑道,&ldo;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rdo;周易被逗笑,&ldo;沒事兒吧你,看誰都眼熟,合着全世界都是你熟人。&rdo;餘兮兮挑眉,&ldo;醫院裡男護工真少見。&rdo;&ldo;所以你就是少見多怪。&rdo;周易嗤了聲,把買好的宵夜遞過去,勾住她肩膀,&ldo;好了,你累一天了,吃點東西休息休息,别熬壞身子。&rdo;餘兮兮緩慢點了點頭,&ldo;嗯。&rdo;一晚上發生這麼多事,可能真是她神經質了。翌日上午,石川峽特種大隊駐地。&ldo;叮鈴鈴&rdo;,大隊長辦公室的座機響起。方義武接起,&ldo;喂,拂曉大隊。&rdo;一個中年男人的煙嗓子傳出,有點沙啞,&ldo;方隊,我是雲城禁毒大隊的何剛。&rdo;&ldo;是何隊啊。&rdo;方義武笑笑,&ldo;有什麼事麼?&rdo;何剛言簡意赅:&ldo;有緊急情況,麻煩請秦少校聽電話。&rdo;&ldo;好。&rdo;方義武臉上的笑容褪下,沉了臉色高聲朝外喊:&ldo;叫秦營長馬上過來!&rdo;幾分鐘後,一身迷彩軍裝的高大男人大步流星走到門口,淡淡的:&ldo;報告。&rdo;&ldo;進來。&rdo;秦峥提步走進去,方義武把座機聽筒給他,道,&ldo;找你的。&rdo;他接過來,嗓音低沉,語氣平穩冷靜,&ldo;我是秦峥。&rdo;&ldo;秦少校,你好。我是何剛。&rdo;對方口吻凝重。&ldo;你好何隊。&rdo;秦峥漆黑的眸微凜,敏銳察覺出一絲不對勁,沉聲問:&ldo;有什麼事麼。&rdo;何剛那頭足靜了數十秒,然後,終于開口:&ldo;眼鏡蛇劉萬死了……就在今天淩晨。&rdo;&ldo;眼鏡蛇劉萬死了……就在今天淩晨。&rdo;聽筒裡的聲音字字清晰,聽語氣,凝重裡還夾雜其它,自責,愧疚,懊惱,煩悶。何剛什麼人物,雲城禁毒總隊的大隊長,多年來風風雨雨,自有一身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本事。能令他如此暴露情緒,事态的嚴重性不言自明。陰悶天,外頭刮起一陣大風,樹葉飛卷,鮮活的翠綠被攪得狂亂搖曳。秦峥低垂眸,靜默半刻後單刀直入,嗓音低而冷:&ldo;他殺?&rdo;&ldo;對。&rdo;何剛應道,&ldo;就在陸軍醫院的重症監護室,法醫屍檢的結果,是被人為注射了神經毒素。&rdo;&ldo;兇手人在哪兒。&rdo;另一頭,何剛沉沉歎出口氣,&ldo;沒抓到,讓他跑了。&rdo;秦峥捏電話的指收緊一分,微眯眼,&ldo;排查可疑人員了麼?&rdo;&ldo;問過當晚值班的醫生護士以及醫院内部人員,都說沒看見什麼可疑的人。唉,這種事涉及機密,也不能大張旗鼓去問那些病人和家屬。&rdo;&ldo;監控錄像的情況如何。&rdo;何剛說:&ldo;錄像裡,淩晨0點3分到0點18分之間的内容全是雪花點,明顯是有人提前對醫院的監控設施進行了信号幹擾。&rdo;秦峥扯唇角,目光随意而冷厲,&ldo;手法娴熟,設備先進,看來是職業殺手。&rdo;&ldo;你和我的想法一樣。劉萬知道的東西太多,多活一天都是對南帕卡的威脅,他當然會不惜一切代價地殺人滅口。&rdo;何剛說着,略停頓幾秒,又才道:&ldo;秦少校,眼鏡蛇是你親自抓捕交到我手上,出了這種事,我很抱歉。&rdo;他說:&ldo;何隊别過于自責。南帕卡是金三角地區實力最強的毒枭,能在他手下讨飯吃的,個個兒都不是簡單人物。&rdo;&ldo;……無論如何,你們千辛萬苦追到的這條線,斷在我了手上。我難辭其咎。&rdo;&ldo;不見得。&rdo;窗外狂風呼嘯,天幕低矮而陰沉,仿佛正醞釀一場暴風雨。秦峥的眼神極冷,兩腮緊繃,語氣卻平淡一如往常:&ldo;南帕卡的性格謹慎多疑,這些年,他的活動地點隻集中在金三角,不敢在中國内陸亂來。這次铤而走險在陸軍醫院殺人,當然有特殊原因。&rdo;&ldo;……&rdo;那頭的人略琢磨,猛然悟了:&ldo;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南帕卡在中國的合作商是公山魈,底下有兩個下線。劉萬見過其中的一個下線,叫青……青什麼來着?&rdo;&ldo;青衣。&rdo;&ldo;對,青衣!&rdo;何剛用力擰眉,&ldo;難道,南帕卡是擔心劉萬活着會暴露青衣?&rdo;秦峥漠然道,&ldo;他是擔心失去中國内陸市場這塊兒肥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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