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頭不躲,隻是一跳,一丈多高,下落時,一腳踢飛包淩霄手中長劍,棍子一壓,把包淩霄壓在地上。隻一個混合,就敗得如此狼狽,包淩霄怒火升騰,就地一滾,拿已經抓到手裡的劍鞘,撐着地面,也跳起了三四尺高,想要踢對方兩腿,卻見她就地一滾,伸手拽住自己褲子,單臂一抱,接着一個懶驢打滾兒,包淩霄就被牢牢壓在身下。
女鬼頭如有十萬八千斤,把包淩霄壓得呼吸艱難,眼冒火星,手裡劍鞘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丢到哪裡了,想喊,喊不出來,想咬臉上的鬼臉一口,張着嘴,合不攏,脖子也硬得不聽指揮,想……顧不上想了,腦子裡一片空白,眼前一黑,鬼臉沒了……
包淩霄覺得,身上的泰山突然掀開,腦子慢慢有了知覺,四肢卻一動也不想動。睡吧,這麼黑,這麼累,這麼渾身沒勁,該好好睡一覺了。
徐通揚從馬上一躍而至,一腳把包淩霄身上的女鬼頭踢出七八丈遠,伸手探探包淩霄鼻息,不再管她,邁步朝女鬼頭走去。也是女鬼頭的步法,擡腳、落腳、擡後腳、落後腳、停,然後,反複一遍,嘴裡還不停地學那些陰兵,撮嘴吹氣。
隻是,他吹得更響,還越來越響。比哨子厲害多了,每一聲吹,都能讓馬車上那些燈籠的綠光一陣忽悠,忽明忽暗。
女鬼頭要爬起來,雙手捂胸,似乎疼痛難忍,兩手抓起棍子,拄着,才搖搖晃晃站起來。喘了幾下,問:“敢問,哪裡來的高人,怎麼認識的杏花天?我們得罪你了?”
徐通揚:“裝神弄鬼,你也配問老子怎麼認識的杏花天?咱們還認識曬太應,巫太青,你是不是也想知道?曬太應和杏花天、虎大頭的閨閣秘聞,你是不是也想知道?老老實實報上名來,乖乖收了妖術,也許還有一條活路,否則,這一夥兒,沒機會看見巫太章那個老妖婆了!”
包淩霄站了起來:“公子爺,你吹的什麼氣?怎麼熱烘烘的?人家連個覺也睡不好,煩不煩?”一邊說,一邊低頭找劍。一彎腰,抓在手裡,就地一滾,一連十幾滾,滾到了女鬼頭面前。
鬼頭用力站直,兩手端着長棍,就要往下壓,卻忘了自己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棍子還沒落下,包淩霄的長劍已經對着她小腹,洞穿而過。小肚子前,一個劍柄,後面,還有一尺多長的劍身,劍尖上鮮血直冒。
女鬼頭搖晃了幾下,想說什麼,終于沒說出來,倒了下去。
徐通揚的熱氣,也讓另一個鬼頭戰力大減,從有來有回,到隻能招架,再到連連倒退。被崔一一躍,踢在腦門子上,摔出一丈多遠,倒地不起。
四輛馬車上的八隻燈籠,随着二鬼頭的倒下,一起熄滅,陰兵們也一閃而逝。夜空明亮起來,繁星滿天。
崔一踏住女鬼頭肚子,短棒指着她嘴,問:“叫什麼?幹嘛要搶人家大閨女?你不是女人?搶給誰?打扮成鬼,吓唬誰呢?再不說,我坐死你!”
徐通揚走過來,對崔一:“崔姑娘,最近武功大進了,可喜可賀!”
崔一梗着脖子聽完,并不理睬,腳突然用力。女鬼頭嗷的一聲,噴出一股血,兩腿一蹬,死了。
誰都不看,崔一擡腳走人,七八步之後,撂下一句:“狗拿耗子,還是海狗,管得真寬!”徑直走向馬後寨,一次回頭都沒有。
徐通揚和包淩霄一起,把四輛馬車看了一遍,裡面沒有藏着搶來的女人。包淩霄用腳踢馬車,一下子踢得散落一地,連馬也碎了一地,原來,都是紙和高粱杆紮的。
包淩霄十分生氣,跑着跳着,踢壞所有馬車,還不解氣,朝女鬼頭連踢幾腳,拔出自己的劍,在她身上來來回回蹭了幾十下,直到劍上一點兒血迹都沒有。
徐通揚撿起一根高粱杆兒,蘸着鬼頭的血,在一片還算大的紙上端端正正些寫下一行字:
中原曬太應,攜妻巫太章巫太青殺人于此。
寫完,找了十幾個土塊,壓着,拍拍手,甚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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