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靜了,隻有我們的呼吸聲和一個人的踩雪聲越來越清晰,有一個人向我們跑過來。
是那個保安室的大爺。
他越跑越快,邊跑邊說:“哎,你倆,你們倆!”
“不着急!慢點跑啊叔!”我說。
那大爺跑到我們面前,氣喘籲籲地說:“我才反應過來,哎,咱們這兩三年前就高考改革了,哪還有文科班啊,你們倆到底哪兒來的?”
我和唐書禾對視一眼,扁了扁嘴,從單杠上跳下來。
“叔,抱歉啊,”我說,“我們倆都是三中的學生,畢業快十年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回來看看母校。”
“啊?”保安大叔看了看我們倆的校服,有點為難地跺了跺腳,“你這個……換平時就能讓你們進了,不是大事兒,平時也總有人進來,就是剛才教導主任來了,我容易攤事兒,你們要不還是趕緊走吧,不好意思啊。”
“哪個教導主任?”唐書禾突然問了一句,“還是那個王主任嗎?”
“哪個王……王宏偉是吧?”大爺說,“他都升副校長啦!……你倆還是趕緊走吧,從小偏門兒出去,那個沒有人臉識别。”
“我們倆翻牆不行嗎?”我說。
大爺樂了:“翻什麼牆翻牆,老弟,你還當是你那時候呢,都安監控啦!”
“……好嘞叔叔。”我拍了拍唐書禾的胳膊,“走啊咱們?”
他點點頭,說:“走吧。”
我和他轉過身,聽見那個大爺在我們身後說:“走了老弟,不好意思啊!”
管誰叫老弟呢大爺!我拉起唐書禾,拔腿就跑:“快跑啊,教導主任來啦!”
我們兩個向小偏門的方向跑,那裡人迹罕至,隻留下我們兩個的腳印,唐書禾被我拉着,兩個人在雪裡跑得跌跌撞撞,我聽見他在我身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手心熱熱的,風把我們的頭發吹亂了,雪被我們踢起來,在陽光下像碎鑽一樣閃耀地飛揚,在那些莽撞的、皎潔的舊光陰裡飄了一會兒,又慢慢地落下去,輕輕地落回地上。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你看你看,所有過往都在這兒呢。”——《玉珍》福祿壽
這本比較特殊,大概在番外寫完以後完成度會更高,所以就不向大家乞讨長評了哈哈哈,等全文完結再說。
謝謝大家,有耐心陪我講完這個故事。番外見。
第48章番外一(一)
他叫路懷,記住他,這是你記錄這些東西的理由。
你要記住的第一件事是你和他的第一次見面,這件事你絕對不能忘記,因為他不記得。這件事發生在你十六歲那年,你的高中舉辦的紀念曹禺誕辰一百周年戲劇節上。你的高中對于這次戲劇節非常重視,作為理(一)班的學生,你被派去給戲劇節的後勤幫忙,和幾個同學共同負責管理道具。你待在候場室的角落裡,演員們在候場室擠成一團,你看見一個男生,你的視線立刻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清瘦高挑,腰背挺拔,濃重的舞台妝使他眉眼的輪廓顯得很深邃,在人群中出挑得讓人移不開眼。你知道他扮演的是《日出》裡的方達生,他穿着戲服,一襲長衫,儀态已然是一個民國的讀書人,周圍的演員們和他嘻嘻哈哈地玩鬧,他一笑,你想起《日出》裡的那句“太陽升起來了”。
你的同伴拍了拍你,讓你回神。
那時候已經快十月份了,候場室氣溫很低,《雷雨》劇組扮演蘩漪的女同學的戲服隻有一件薄旗袍,不停喊冷,演陳白露的女孩想把自己的毛披肩給她,被他攔下來了,他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遞給蘩漪,說這個你披着,蘩漪笑着擺手,說:“你這條小圍巾夠幹什麼的呀。”
他雙臂一展,把疊成長條的圍巾抖成一張大方巾,說:“沒想到吧,這我媽自己拿毛線鈎的,平時都蓋電視上——趕緊披上,别感冒了。”
他周圍有人笑着說他不戴圍巾這樣像孔乙己,他就轉過身去給他們比劃着演示茴字的四種寫法,等到《雷雨》劇組都上場半天了,他才摸了摸脖子,一跺腳:“哎,她怎麼把我們家電視罩穿走了!”
換場的時候蘩漪才捧着他的圍巾匆匆跑到後台,連聲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冷了,上台忘記了脫披肩,讓他隻能穿着長衫上台,可是大幕已經拉開,蘩漪又不好戴着妝亂跑,隻好把他的圍巾交到你手上,拜托你轉交給他,你拿着那條圍巾,怔怔地說,好。
鬼使神差地,你做了一個決定——或許不能叫決定,你隻是那一瞬間遵從了本能,你抱着那條圍巾,對你的同伴說你有事出去一下,然後你偷偷從後台溜了出去,貓着腰坐在了觀衆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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