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根深蒂固地生在我心上。
那一幕帶給我的心情很難用語言概括,他細軟的黑發蹭着我的手,我不小心把他的頭發抓亂了,風又把它們撫平。我們長久地對視,唐書禾默默站起來,理所當然地擁抱了我。小狗呆頭呆腦地看着我們,我想大概是時間尚早,理智和這人間都未徹底醒轉,我回抱住他。
我們默默地貼在一起很久,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也沒有分開,小柯一直努力地在用頭蹭唐書禾的腿,他才恍然地放開。
我站在那裡,懷裡空空的,愣愣地盯着他,我被擁抱弄昏了頭,一時沒有攏住理智那條線,軟弱又蠻橫地問自己,為什麼不呢?
為什麼不呢?
我牽了他的手。掌心相貼的那一瞬間他愣了一下,沒有看我,低頭握住了牽引繩,肩膀細細地顫抖起來,手指卻毫不猶豫地扣過我的五指,扣牢了,糾糾纏纏地貼在一起。
我看向遠方,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
我們牽着手走過許多地方。這是八年之後我們第一次牽手,我隻記得他的手很涼,一直到天光大亮,他的手才被我一點點捂暖。
那天回去以後我交了上本書的尾稿,又把劇本的初稿發給了文瑞修,文瑞修直接發語音過來:“我在劇院,你帶着紙稿直接過來吧,讓演員試一下戲。”
《出北京記》快收官了,最末的幾場一般是輕車熟路的聯排,我去的時候,大家都還在開嗓,文瑞修裁了幾份紙稿,叫住了正在放松聲帶的男主角:“天兒。試一下這段。”
“試戲啊,”他走過來,沖我點點頭,“路老師。”
我對他笑了笑。文瑞修看了一眼劇本,說:“小水過來一下。”
叫小水的那人遠遠地喊了一聲:“來了文導。”我擡頭看了一眼,發現是那個在酒吧請我喝熱牛奶的男的,我想起來他好像是叫謝水。
謝水慢慢悠悠地晃過來,老遠,嬉皮笑臉地叫:“呦,路老師!”
我:“……嗨。”
他叫文瑞修:“文導,我是不是也得試一下天兒哥的戲啊。”
“對,”文瑞修說,“給你們二十分鐘,把詞背了——我先給你們說一下戲。”
那個叫孟天的男主角和謝水試的都是男主角的一段獨白。
“大夫說我得了恐怖症,恐怖症,一種以恐懼為主要表現的精神病。我對他說的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我說我愛小曼……那時候我翻過黃色的警戒線,穿過擠成一個薄片的車,在副駕駛的位置擁抱着她的頭,我抱她的時候警察和法醫正拿着小鏟子分離她粘在車上的身體——可她的臉還是完整的,很好看,白得像希臘人的石雕,我去吻她的時候警察夾住我的胳膊,擡起我的腿,像擡一頭因為瀕死而嚎叫的豬一樣擡走了我。但是如果你見過她的臉,聞過那種氣味你就會知道,流淚顫抖失眠和失禁是我愛她最高的方式,我愛她,我愛她,我愛她去年冬天埋在花園裡的屍體,我愛她今年發芽開花的回憶和欲望,我愛她白骨碰白骨的笑聲,我在一把塵土的恐懼中,涕淚交加地愛她。”
文瑞修抱着肩膀坐在台下,眼睛很亮,但是沒有說什麼,孟天試過了戲就匆匆趕去聯排了,謝水跳下台,一屁股坐在我身邊,越過我跟文瑞修說:“導兒,考慮考慮我吧。”
文瑞修笑着看了他一眼,發出了一個鼻音,謝水也沒再說什麼,靠回座位上,帶着話劇演員特有的膛音,壓低聲音說:“路老師,早知道你是這種風格的,當初我也不敢勾搭你了,别多心。”
“……哪種啊。”我說。
“死了都要愛這種的。我還真惹不起。”
“靠,”我又氣又想笑,“作者和作品分開看,行嗎?趕明兒我寫個瘋子,市精神衛生中心是不是得趕緊把我收容治療啊?”
“那倒沒有。”他也笑了,站起來說,“快到我了,走了。”
他走了以後文瑞修輕聲說:“怎麼樣?”
我說:“表演的事,我不是專業的,你說了算。”我皺了皺眉,“就是這個謝水,他怎麼……”
“膩膩歪歪的,是吧,”文瑞修笑了,“他就那樣,連我都勾搭過,他……是想要個男主角,B角也行。”
我也是沒想到,活到快三十,居然還摸了一把潛規則的邊,沒說話,笑了笑。文瑞修說:“那今晚的《出北京記》你還來看嗎?給你留票。”
我想了想說:“我來。”
文瑞修點點頭。
我是有私心的,文瑞修卻看不出來,我隻好說:“那個……先給我留兩張吧。”
文瑞修愣了一下,樂了:“哎。”
我想見唐書禾,我騙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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