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他突然道。
黎琛瞪着他,用眼睛問他又明白了什麼?
“你平時就是這樣對待庭庭的。”季臨章用了陳述事實的語氣,緩慢而笃定。
一句照亮黎琛心底最虛的地方,光天化日,無所遁形。
季臨章眼裡有了極重的敵意,他也回以黎琛同等尖銳的質問:“憑什麼我們一家當寶貝寵的,在你手上就得日複一日地受折磨?黎琛,你别忘了,當初是你口口聲聲保證不會愛上季紹庭的,既然不愛,那麼要你跟我弟弟離婚又有什麼問題?”
這是什麼話?黎琛滿腦轟然乍響。
他也當季紹庭是寶貝寵的,供他吃穿,怕他冷怕他病,為他不要無聊,甚至可以立刻丢下工作陪他出國。
他怎麼會不愛季紹庭,他愛季紹庭愛到神智全無。
正要開口反駁的時候,季臨章又已搶先責難:“黎琛,在最開始我們兩家就說好了不是嗎?這一切都隻是場戲。你動了真心,這就是你自己的問題,而不是庭庭的錯。”
“我告訴過你了,庭庭膽子小,人長到二十五六都沒談過戀愛,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怕痛怕受傷了,他自小在醫院受過多少苦你有沒有數?”
“所以你現在也不必揪着我問是不是我指使他離開,你但凡站在他的角度考慮過一秒,就會知道你要是用這種方式對待他,他離開你就是必然。”
“庭庭會走都是你的錯。”
這樣兜頭蓋臉的指責,毫無躲閃的空隙。
“黎琛,”季臨章平視着他,一字一字全都是真相的力度,“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黎琛不知何時已松開了手勁,僵立着紋絲不動。
季臨章退開兩步整理好領子,從客廳茶幾上取過一疊密密麻麻印滿字的文件,白紙上的油墨在燈光之下微微閃爍着。
“我們家不做忘恩負義的事,”他正聲道,“我父親已經請人起草好了資産轉移的文件,隻是草稿,你看看有什麼其他要求,可以聯絡我們的律師,電話寫在右上角了。”
黎琛的手臂垂在身側,沒有要接過文件的意思,季臨章就将它又往前遞了遞:“我們季家的确感謝你的幫助,但我父母跟我不會原諒你對庭庭做的事,請你拿好文件離開,這裡不歡迎你。”
“我不需要。”黎琛空空地說。
“不是你需不需要的問題,是我們想跟你徹底撇清關系的問題,”季臨章神情冷淡,“這是一樁。另一樁就是你跟庭庭的夫妻身份。我知道你黎琛有錢有勢,法律上或許也有路,但這場官司我們季家一定會打到底,否則——”
黎琛蓦地瞪大眼睛。
季臨章的話音、那堪比死亡的宣判,自他耳道鑽入腦海不住旋繞,對他施以世上最殘酷的極刑:
“否則庭庭,就沒法跟一個會真正疼愛他的人結婚了。”
第36章“求求你,把他還給我吧。”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黎琛沒有了聲息,深沉的面孔紋絲不動。
他腦子裡的畫片則在一頁一頁迅速地翻,有關婚姻的所有細節:挑選戒指、裁剪禮服,量尺繞過肩胸腰臀,裁出最度身定做的新衣,穿上,成雙成對地并立鏡子前。
這些都是他與季紹庭曾經經曆過的真實,畫面裡季紹庭的笑容依舊,隻是身側的人換了一張陌生面目,不再是他黎琛。
季紹庭會跟其他人結婚,而他黎琛将會被替換下這個名正言順能與季紹庭結合的位置。婚禮的布景依然如夢似幻,隻是與他并肩而立接受世人祝福的将會是另一個人。
黎琛視之如生命的婚戒會被永久遺棄,季紹庭的左手無名指将另有所屬。
僅僅是想象這些都讓黎琛痛不欲生。
“不可以……”他低聲呢喃,一遍又一遍,“不可以……”
季臨章已不願意再同黎琛磨耗,直接繞過他到家門前,将外頭的傍晚打開,毫不客氣的趕客姿态:“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這裡不歡迎你,請你立刻拿好你的東西離開。”
黎琛轉身接過文件,而後一把将它撕碎。
季臨章隻驚詫了一瞬,很快就又恢複了平靜。他冷着眼看裂成兩半的白紙自黎琛手中飄飄落地,心下越來越清明:為什麼一向膽小的庭庭會有勇氣逃走。
他看黎琛,就像看一個重症晚期的精神病人,一言一行毫無理智可言,簡直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季紹庭是我的,”他說,“我一個人的……”
執迷不悟到這地步,季臨章宣告放棄溝通,他徑自走回屋内,不打算再理會黎琛:“資産轉移的合同我會讓律師再電郵一份給你,你最好在五分鐘之内自己離開,否則我就打電話叫保安了。黎大老闆不是最要面子嗎?讓保安架着你走你可就一點面子都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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