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暴斃的消息到底是沒有大範圍地散播開去,白若薇倒是心裡有怨,但是她不敢明目張膽地控訴,劉氏已經死了,她那個老爹又和白芷是一條心的,整個宮裡也沒人會替她說話,她隻能把這一份苦澀壓抑在心裡,許久都不能釋懷。不過白若薇郁悶了,不代表白芷郁悶,相反,她反而還有些高興。
倒也不是因為劉氏死了,她就高興。而是因為最近二公主安分了不少,太傅很少和皇帝告狀了,從前二公主惹了禍,第二天就傳到了白芷的耳朵裡,如今已經好些日子沒有聽到太傅和皇帝告狀了。
四皇子在讀書上還是有些天分的,這一點上就連二公主也是自愧不如,他應當是皇子當中最聰明的,太傅覺得欣慰的是,他沒有被二公主帶壞。四皇子今年剛滿了三歲,太傅對他的喜愛毫不收斂,甚至将自己珍藏多年的古琴拿出來教四皇子如何彈奏。
皇子公主們不僅要學習四書五經,還要學習古琴,騎射等,最起碼要有一技之長。隻不過這騎射自然不是太傅教導的,太傅這一把老骨頭也教不了什麼,他這輩子連騎馬都沒騎過,能把皇子公主們的學問教好已經是很不錯了。彈琴是二公主最讨厭的課程,太傅天天說什麼彈琴能夠陶冶心境,她又不需要這些,更何況她年紀又不大,為何要學這種老頭子才推崇的東西。
于是乎,四皇子彈奏的不算好,但是對于初學者來說,已經是很不錯的了,而二公主的古琴則是一言難盡。也别說什麼高山流水的意境了,她連尋常官家小姐能彈奏的曲目都不會,相反,她還自創了一首曲子,根據太傅所說的,那叫一個萬馬奔騰。就好像他們都身處在戰場上一樣,全場靜默之下,隻有二公主的伴讀拍手叫好,也是溫太後的侄孫女,溫太後出身武将之家,溫家教導出來的女兒也是如此的。
最終是四皇子憋不住,笑了起來,接着二皇子也開始捂着肚子笑。
太傅氣得吹胡子瞪眼的,這二公主他是沒法教了,好好地彈個琴還能彈出這樣的感覺,不去做軍中的樂師真是可惜了。太傅教的明明是高雅的藝術,偏偏二公主彈出了悲壯的感覺。
但是,好像為了這麼個事兒跟皇帝告狀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了,于是太傅隻能作罷,偷偷和四皇子說,讓他在皇後跟前多提一提二公主今日的舉動。
結果回到了宮裡,四皇子就吹了一通,說阿姐琴藝好,太傅今日誇獎了,叫母後無論如何都要聽一曲。
白芷揉了揉兒子圓滾滾的腦袋,二公主在彈琴上沒什麼天賦,這小子鐵定是在嘲諷二公主。
“你阿姐是不是把太傅的琴弦給弄斷了?”
四皇子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
“那就是把高山流水彈成了蘭陵王入陣曲?”
四皇子一個勁兒地點頭,嬉皮笑臉地說道:“母後真聰明,要是阿姐有母後一半聰明,也不至于日日都被太傅留堂了。母後,阿姐今天又被太傅留堂了,您可别說是我說的。”
白芷笑着說道:“知道了,趕緊去洗手,等你阿姐回來就吃飯了,今天不等你父皇了。”
話音未落,皇帝的聲音就傳到了白芷的耳朵裡。
“怎麼,皇後宮裡的小廚房手藝比禦膳房的好,朕還不能來蹭飯了?”
白芷笑意盈盈地說道:“皇上國事繁忙,臣妾以為,今日是不會來陪臣妾吃飯了,故而臣妾才叫四皇子趕緊去洗手,準備吃飯了。不過既然皇上來了,那也無妨,不就是添一雙碗筷的事情,臣妾這就叫人去添碗筷,不過可事先說好了,今日小廚房沒準備皇上愛吃的菜,皇上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可不準當着孩子們的面給臣妾臉色瞧。”
皇帝很自然地摟住她的腰,輕聲說道:“無妨,皇後吃什麼,朕就吃什麼。朕聽說你母親病故了,說是什麼積勞成疾,你父親這兩天又是喪母又是喪妻的,朕瞧着他憔悴了許多。”
“這是白寶林的母親,不是臣妾的母親,您大約是忘了,臣妾的母親在臣妾很小的時候就亡故了,白寶林這幾日傷心的很,臣妾倒是還好。皇上若是心疼白寶林,就去看看她吧,她若是見着了您,哪裡還記得什麼喪母之痛呢,高興都還來不及呢。”
皇帝對劉氏的死并不在意,他大概也知道劉氏是因何而死的。隻怕劉氏突然沒了,大約也有皇後的手筆,她想叫一個人無緣無故地沒了,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不過皇帝也沒有多想,畢竟他也不是什麼大善人,白家都沒有多想,要他多想做什麼。
“你這是故意氣朕呢,朕這麼些年都沒去過她那兒,難不成還會因為她母親沒了,朕就要去安慰一番?後宮嫔妃不少,若是人人都這樣,隻怕皇後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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