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徽同孫氏有舊仇,這個節骨眼上自然不會放過孫承徽,她附和李側妃說道:“李側妃說的是,孫承徽與人交好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她曾經也和妾要好,隻是後來便不再同妾來往了,上回還因為妾走在她前頭便打了妾一巴掌。妾到底人微言輕,也隻能任由她欺淩。”
做戲要做全套,李承徽還象征性地抹了抹眼淚,王妃隻能出面打圓場。
“這件事孫承徽做得過了些,大家都是姐妹,姐妹之間偶爾拌嘴吵架是常有的事,可是動手打人便是你的不是了。今日你便當着大家的面,好生的給李承徽賠個不是,李承徽,等孫承徽給你賠不是之後,此事便不要再提了,免得傷了和氣。”
孫氏知道今日她是逃不掉了,倒也是能屈能伸,對着李承徽就要道歉,隻見李承徽連連退後,她說道:“妾自知身份低微,不敢要孫承徽跟妾賠不是,隻是孫承徽身邊的婢女一直對妾冷嘲熱諷的,還請王妃給妾一個公道。”
王妃也不會真的讓孫氏給李承徽道歉,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李承徽也知道這個理兒,因此她将矛頭對準了孫氏的婢女,孫氏的婢女是從娘家帶過來的,就這麼一個貼身婢女,若是折損了,隻怕比要孫氏低頭還要難受。
在王妃眼裡,不過是個婢女罷了,發賣了便發賣了,日後再給孫氏補上一個便是了,總也比讓孫氏給李氏道歉要強得多。
“孫承徽不能約束婢女,就罰你抄寫十遍女德,不抄完不許出門,至于那個頂撞李承徽的婢女,找個人牙子發賣了吧,李承徽,你對這個處理可還滿意?”
李承徽本來也是随口一說,沒想到王妃居然這麼快就處置了孫氏,這未免也太過奇怪了,以王妃的性子,應當隻是不痛不癢地斥責孫氏幾句也就罷了,怎麼如今居然會重罰孫氏?
這孫氏身上的香囊味道太重,有孕之人最忌諱香味太重的東西,白芷倒是有些理解王妃的所作所為,既能讓自己好受些,又能在王府立威,給自己樹立一個公正嚴明的形象,何樂而不為?
李側妃瞥了一眼王妃,今日這一遭,她原本隻是想擠兌一下孫氏,沒想到卻是為王妃做嫁衣,真是可恨!
李承徽十分恭敬地說道:“妾多謝王妃替妾主持公道。”
王妃發落了孫氏,便讓她們都回去了。
最近京城裡流傳着一種流言,最開始隻是在孩童之中流傳,後來在乞丐們嘴裡說着,到後來,變成了家喻戶曉的流言。至于這流言的内容,就是趙王喜吃生肉,一日要吃兩三斤的生肉,又有人說這個生肉是剛出生的小孩,總之,在民間,百姓們對趙王是避如蛇蠍。
這個消息是蕭景煥派人放出去的,至于這消息的來源,是皇後提供的。蕭景煥為人謹慎,皇後雖然臨陣倒戈,但是誰也說不準她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幫自己,若是皇後提供的消息是假的,那就給了趙王倒打一耙的機會。因此,他還專門安插了人在東宮裡,經過探查,趙王确實每日都要吃生魚片。
于是,就有了街頭廣為流傳的流言,趙王喜吃生肉,趙王在百姓們的眼中就是個殘暴不仁的,若是這樣的人繼位,那麼他們的苦日子就要來了。
趙王得知謠言之後,當即就想法子澄清,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施舍财物。永甯候之前是他的錢袋子,現在這個錢袋子沒了,為了挽回口碑,趙王不得不動用自己的銀子,親自去街上施粥,試圖給百姓們樹立一個良好的形象。
誰料百姓們根本就不買賬,之前的那個富商因為女兒的死,便恨上了趙王,聽聞他在街上施粥,當即就在自家鋪子前面也開始施粥,日日都擺,因此,那些乞丐們甯願去排長隊,也不願意去趙王那兒喝粥。
這背後自然是蕭景煥授意的,一時間,趙王人心盡失。他隻能再次遞牌子進宮,誰料皇後卻是鐵了心不見他,惠貴嫔又被禁足,他就像隻熱鍋上的螞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失去民心。
老皇帝纏綿病榻,皇後安排嫔妃們侍疾,但是這兩日,她卻換掉了本應侍疾的兩位才人,親自侍疾。侍疾期間,她總是有意無意地提起趙王,說趙王小時候是如何地聽話,如何懂事,皇帝多疑,便以為皇後是想為趙王求情,便冷着個臉,不願意搭理皇後。
皇後也不氣惱,隻是一味地替趙王說好話,她知道,物極必反,現在她越說趙王如何仁善,皇帝就越不喜趙王,而她卻像看不懂皇帝的意思,仍然喋喋不休地說着以前的事兒,直到溫貴妃求見,皇帝耳邊這才清淨了不少。
溫貴妃也不是單單地來侍疾的,她今日前來就是為了給皇帝上眼藥。
“皇上,臣妾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臣妾本不該幹涉朝政,隻是事關趙王,臣妾也算是趙王的庶母,又事關皇家顔面,臣妾也顧不得許多了,若是皇上要罰,臣妾也甘願認罰。”
“溫貴妃起來說話。”
皇後剛想阻止,皇帝卻搶先皇後一步說道。
“最近京城中流傳着趙王愛吃生肉,更有甚者,說趙王一日要吃兩三斤的生肉,臣妾以為,此事若不及時澄清,隻怕是會影響皇室在百姓心中的顔面。”
“那是怎麼回事?”
皇後搶先說道:“皇上,那是東瀛的貢品,名叫生魚片,趙王一時新鮮,也是有的,百姓們隻是人雲亦雲,不打緊的。”
溫貴妃不依不饒,“那麼請問皇後娘娘,趙王每日要吃兩三斤,這原本是宮裡的東西,趙王從哪裡弄來這麼多生魚片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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