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被打了三個巴掌,也沒有臉面再待下去了,帶着婢女氣沖沖地便走了。她倒是想發脾氣,可是整個王府,除了陳氏,哪個位分比她低?即便是要發火,也該在自己屋子裡發,在場的人她都不敢惹,也隻敢招惹不得寵的李承徽,誰料李承徽居然當衆打了她三個巴掌,這讓她顔面盡失。
白芷在不遠處看着這場鬧劇,見戲已經唱完了,便對着春桃說道:“春桃,回去吧,日後這好戲,可有的看了。”
回到風荷園後,許氏居然也沒有摔東西,她隔壁住着蕭承徽,她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那邊最是清楚不過了。越是這種時候,她就越不能給人抓住把柄,她吩咐雪兒,拿來雞蛋敷臉,試圖讓臉上的巴掌印淡一些,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就是她的容貌,若是她的容貌毀了,隻怕是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這個時候,她已經想明白了,要想不被人瞧不起,就必須自己立起來,在這王府後院,立起來唯一的方法,就是得到王爺的寵愛。如今她雖然承寵過,但是寵愛并不多,王爺不重女色,因此後院當中也瞧不出誰是專寵的,若說寵愛多一些的,也就李側妃和孫承徽了,剩下的就是白側妃。而以她的容貌,想要在王府得寵,還是做得到的。
梧桐苑這邊,白芷聽說王妃已經開始請穩婆了,便告知宋嬷嬷,讓她去找一兩個靠得住的穩婆,人要老實機靈的,想個法子讓王妃選中,隻有穩婆中有自己的人,白芷才能安心。不然,她總是覺得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為了避免有人将髒水潑到自己身上,有些事情,不得不早作打算。
宋嬷嬷也是這個意思,她一早便在留意奶娘,比穩婆更重要的,是奶娘。
“主子,這陳奉儀身邊除了穩婆得早些備下了,還有奶娘,奴婢這幾日已經在留意了,倒是有幾個人選,不知主子是否要同穩婆一塊兒送進玲珑閣?”
白芷搖搖頭,王妃隻說是找穩婆,若是她們連同奶娘一塊兒送過去,未免太過打眼了。是個人都能猜到兩者的關聯,就怕到時候張良娣會猜到二者的關聯,反倒是不好。這奶娘也不可能隻找一個,畢竟隻要是奶娘,就有奶水不夠充沛的時候,總有機會塞人進去的。
“不必,奶娘的事情,我相信張良娣會操心的,要咱們操什麼心。即便是王妃那兒送去的奶娘,你以為張良娣便不會有防範?她那個孩子是怎麼沒的,我相信她經曆過這麼一遭,必定有所防範,畢竟,王府裡孩子少,要是陳氏的孩子也沒了,王爺可沒有那麼多孩子給她養。”
宋嬷嬷心中了然,“奴婢明白了,通常宮裡有新出生的小皇子小公主,身邊都會配備兩三個奶娘,就算張良娣有天大的本事,這一時半刻的也找不齊奶娘,至多隻能找到一個,您說的對,是奴婢太過着急了。”
白芷知道宋嬷嬷是為了自己好,也不多說什麼,隻是叮囑道:“張良娣找的奶娘總有奶水不充足的時候,這個時候,就是最好的機會。最好是讓張良娣找的奶娘親自向張良娣舉薦,不然,就算咱們的人進去了,張良娣也會有所提防。”
宋嬷嬷說道:“奴婢明白的。主子您看,今日這事兒,許氏會善罷甘休嗎?奴婢到現在都不曾聽說風荷園有何異動,這許氏的忍耐力未免也太好了,竟然連個杯子花瓶都不砸。”
白芷唇角一勾,“她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了,若是就這麼跑到王爺面前哭,隻怕王爺也不會理會她,想要王爺憐惜,必定是要先得寵了,王爺才會記得有她這麼一号人。你去讓李承徽準備準備,若是許氏真得寵了,王爺未必就會偏幫着她了,我相信她會明白的。”
李承徽不是什麼蠢貨,不然也不可能當衆打了許氏三個巴掌,隻能說一開始是被王府的富貴迷了眼,不明白這天家富貴之下隐藏着的你死我活。白芷雖然有意幫她,可也得她自己有争寵的意思才行。
許氏在閨中就擅長跳舞,因為風荷園中還住着蕭承徽,所以她也不敢在自己屋子裡練舞,隻能等到了用過晚膳之後,偷偷摸摸地帶着雪兒去王府一處靜谧的竹林裡頭練,讓她的貼身婢女雪兒給她撫琴,她練舞,為的就是讓蕭景煥一見傾心。
許氏傍晚總是不在,引起了蕭承徽婢女的注意,誰知道蕭承徽隻是淡淡地搖頭,這件事不必聲張,真的有心打聽的主子們自然有法子知曉。
李承徽所住的潇湘院離那片竹林有一段距離,她素日沒有晚膳後散步的習慣,今日倒是得空,帶着她的婢女一同去散步消食,卻在竹林的不遠處聽到了絲竹聲。
李承徽的婢女原本想着走近去瞧一瞧,卻被她制止了。隻見許氏随着絲竹聲正翩翩起舞,李承徽心裡就有了數,她莫不是想靠着跳舞承寵?隻可惜,這舞蹈也是中規中矩,放在宮裡,根本就不夠看。
想到此處,她心裡也有數了,許氏無非是想靠着舞蹈争寵,不過可惜,她這一番苦心隻怕是要白費了,李承徽是伶人出身,雖然她擅長的并不是舞蹈,可是她也是練過舞的,這舞跳得雖然比不得專業的舞姬,但是跟許氏相比,她還是有信心的。摸清了許氏的路數,她便帶着婢女悄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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