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夢走後,白芷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還真是越來越精彩了,她倒是想要看看惜夢會怎麼解決這件事。春桃皺眉說道:“主子,咱們并未讓醫館中的那些大夫不給他弟弟診治,您說,這是誰的手筆?”
“不管是誰,若是能夠因此解決了芷兮的事情,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不過這惜夢背後的人,藏的還真是深。”
春桃松了一口氣,“憑她是什麼人,隻要不害主子就行。”
白芷和宋嬷嬷對視一眼,春桃想的還是太簡單了,這個人目前是沒有出手,若是出手,必定是一招制勝的。王府裡有這樣一個人在,真是讓人寝食難安啊。
惜夢心疼她弟弟,因此辦事的效率也很高,三日後,芷兮就出了意外。
等宋嬷嬷過去的時候,隻見芷兮躺在地上,下腹位置攤着一堆血,她整個人臉色蒼白,由于疼痛,她額頭上冒着冷汗。整個人蜷縮在一塊兒,看起來十分可憐。宋嬷嬷見狀,責問那些路過的婢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芷兮姑娘好端端的,為何會摔倒呢?可是有人推了她一把?”
梧桐苑的那些婢女們早就被宋嬷嬷的手段折服了,她們十分懼怕這位白側妃從家裡帶來的嬷嬷,宋嬷嬷臉上總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儀态,這種儀态,尋常人是學都學不來的。宋嬷嬷朝着四周看了一圈,沒有看到惜夢的身影,心裡就有數了,這件事多半是她設計的。
一個為首的婢女說道:“嬷嬷,奴婢們并沒有推搡芷兮,梧桐苑規矩嚴,奴婢們一直都是恪守規矩的,從來不敢有争風吃醋的念頭。芷兮是娘娘親自接回來的,奴婢們理應尊重她,又怎麼敢去欺負她呢?”
宋嬷嬷顯然是不好糊弄的,厲聲呵斥道:“那誰能告訴我,這又是怎麼回事?不能是芷兮自己将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吧?”
為首的那個婢女跪下求饒:“宋嬷嬷,真的不關奴婢們的事啊,芷兮并未說她來了月事,提不了重物,奴婢就讓她去搬一盆石榴花到主子屋子裡,誰知道她腳下打滑,就摔倒了。嬷嬷若是不信,在場各位姐妹都可以作證。”
宋嬷嬷皺眉,“那這麼說,就是芷兮姑娘自己的問題了?”
芷兮雖然疼的直冒冷汗,但是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必定有人算計。
“嬷嬷,我疼的難受,能否讓人幫忙将我送回屋子裡。”
宋嬷嬷颔首,“來人,扶芷兮去屋子裡,這幾日便不要給她派活了,你好好休息幾日,既然是月事來了,休養幾日便可。主子是個寬厚的人,不會因為你這幾日不當差就扣你月錢的。”
一句話打斷了芷兮所有的退路,隻有芷兮自己知道,她根本就不是月事來了,根本就是小産了。若是就這麼糊弄過去,她心裡實在是不甘心,于是她咬咬牙,硬着頭皮對宋嬷嬷說道:“宋嬷嬷,奴婢難受得很,奴婢自知身份低微,能否替奴婢請個大夫?”
宋嬷嬷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向主子禀明緣由,讓主子替姑娘請個大夫瞧瞧。好了,你們将芷兮扶到院子裡,都各自散了吧,活都幹完了嗎?”
圍觀的婢女們紛紛離開,隻留了兩個人将芷兮扶到了屋子裡。
“你是說,芷兮莫名其妙地摔倒了?”
春桃點頭說道:“是,宋嬷嬷已經去處理了,聽說她還想請個大夫瞧瞧,宋嬷嬷說先回了您,您若是答應,就請個大夫好好地替她瞧瞧。”
請大夫?當然要請啊,不請大夫怎麼螚知道她有喜了呢?這麼一摔,隻怕是肚子裡的那塊肉已經被她摔沒了,她想憑借這個得到王爺的恩寵,也是癡人說夢。
“去給她請個大夫,她不過是個婢女,請個普通的大夫就成了,畢竟隻是來了月事不舒服,若是大張旗鼓的,反而叫人懷疑我是否知情。”
春桃應下,“奴婢知道了,對外,奴婢會叫人放出消息,就說是主子寬厚,咱們梧桐苑裡有病了的奴婢,主子都會替奴婢們請大夫,免得叫人非議。”
白芷點點頭,“嗯,就照你說的去辦,這件事,你和宋嬷嬷出面就可以了,我若是出面,反而叫人懷疑。”
春桃帶着一個年輕的大夫到芷兮的屋子裡,芷兮見是個年輕的大夫,不免低下了頭,她還以為會是劉大夫呢。但是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境遇,她不過是個婢女,憑什麼要給她請經驗老道的大夫?
那個大夫給芷兮把了脈,春桃焦急地問道:“大夫,芷兮她如何了?她月事來了,方才摔了一跤,出了好多血,會不會有什麼事?”
誰料那個大夫皺着眉頭說道;“姑娘莫不是弄錯了,若隻是來個月事,即便是不慎摔倒,也不至于出那麼多的血。這位姑娘可曾許配了人家?”
春桃臉色一變,僵硬地問道:“大夫,您這是什麼意思?”
那大夫說道:“這位姑娘的脈象,明顯就是喜脈,故而有此一問。”
喜脈?那方才芷兮摔了一跤,那根本就不是來了月事,分明就是小産了?
“大夫,請您近一步說話。”
春桃将大夫拉到門外頭,問道:“大夫,您方才說,芷兮她是喜脈,那現在孩子可還保得住?”
那大夫搖搖頭,“那位姑娘已經小産,即便是經驗老道的大夫,也保不住啊。方才我從那位姑娘的脈象裡,察覺到了紅花。即便是沒有摔跤,隻怕這孩子也是保不住的,按照她體内紅花的分量,這孩子至多到三四個月,也會小産的。我給這位姑娘開一副藥,勞煩春桃姑娘讓她按時喝下去。”
春桃知道此事不宜聲張,從荷包裡掏出一兩銀子,遞給大夫,并叮囑道:“大夫,這是我們娘娘的一點心意,請您喝茶的。”
那位年輕的大夫其實是劉大夫的徒弟,他收下銀子,對春桃說道:“姑娘不必擔心,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芷兮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她知道,她的孩子沒有了。
春桃回到屋子的時候,她就顯得悶悶的,也不說話。
春桃見狀,也不好直接去問她,隻能旁敲側擊地問道:“你現在感覺如何了?大夫方才說了,你并無大礙,一會兒喝了藥就會好的。”
好的了嗎?孩子沒有了,她飛上枝頭的希望也就沒有了,她明白,她再也沒有希望了,她不敢同春桃說心裡話,隻是無聲地流着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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