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痕迹在她脖子上留下。天道已經站到了虛空縫隙之下,面無表情:“那就看我們誰活得久。”她不會在這個時候和楚君譽對上的,因為她的孩子剛剛覺醒,而萬年前那些老不死又以各種方式開始作亂。她要等楚君譽形同廢人時出手,要保留力量幫助她的孩子斷天梯!手指攀上血梯,天道純白的衣裙開始化為碎羽,身體發膚變淡,她眼含戾氣,沉沉說:“你給我等着!”轉身就要虛空,誰料她消亡過後,虛空之門卻沒有關閉——天道愣愣俯身,看着下面的男人。“你——!”楚君譽眼含雜譏諷之色,銀色的發掠過眉。而衣袍浴血,獵獵在風中。裴景被堵在山洞裡,往後是已經被天魔一族用流沙封鎖的出口,往前是依舊在滾下巨石的山洞。他平複下心情,往前走,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喘氣喘得大口,就吸入了帶着血腥的沙礫。堵在喉嚨,煎熬難受。一塵不染的白衣,此刻落全身肮髒的灰。大概天下人誰都不會想到,裴禦之會在這樣一個逼仄的山洞如此狼狽。低頭望着流光微涼的誅劍。裴景聲音沙啞:“你看,你果然是坑了我。還有楚君譽那混蛋……”說起這,他沉默,閉上眼,把深紅的血絲掩蓋。“他等我。等一個怎樣的我呢。”山洞裡自己的呼吸都能聽到,手指攀着岩石,少年跌跌撞撞站了起來,唇間一聲似哭的短促笑聲。他舉起劍來,一如當年秘境桃花深處,劍斷秋水。輕聲喃喃:“……混沌之力,太初劍法……”而後又想起那片幽深靜谧的湖底,在蓮花上,那位青藍雙眸神女的話。——“真矛盾。你是誅劍之主,我想讓你去誅天罰道,所有人都想你去誅天罰道。我應該把天道所做的惡都告訴你,讓你恨之欲死,可是偏偏,誅劍要你無恨。”裴景痛苦地蜷縮起身體,在這個昏暗的空間。“要我無恨。”“可什麼才是無恨呢。”前所未有的困惑和狂躁壓抑在心頭。他抱着劍,弓着身子,忽然感覺肩膀上什麼東西輕盈落下。微微的光在身旁亮起。裴景僵硬地偏頭,看到的是一隻黑色蝴蝶。翅膀上的紋路是暗紅色,撲騰間,簌簌落下銀藍色的灰,如落雪。裴景愣住。這蝴蝶……他在花醉三千也看到過一樣的……隻是當初那暴戾血腥的蝴蝶,這一刻卻不帶一絲殺機。它溫順地停在裴景肩膀上,收了所有戾氣邪惡,像個安靜的陪伴者。一種預感呼之而出,裴景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它。似乎是他的動作驚動蝴蝶,也告訴蝴蝶他情緒穩定。黑暗裡神秘詭豔的蝴蝶片刻身體碎成千萬片。炸開在眼前,煙花絢爛。随後一道刀刃般的流光,直注他的眉心。那道流光蘊含毀天滅地的力量。進入身體的一刻,接踵而來是徹骨的冰冷,和撕碎靈魂的痛。自剛才一直沉睡的誅劍,突然又嗡地響了起來。清光萬丈,茫茫織就成一個無垠界中界。他還沒接納那股霸道的力量,就已經直接被拖入其中。“喂——”裴景憑空從逼仄的山洞消失。而就在他消失的後一秒。嘩嘩嘩,堵住山洞口的流沙下墜消散,露出了本來的路。而路盡頭,萬裡歸來,高大的天魔之主。發濕衣寒,目光邪佞望着前方,唇角勾起嗜血冰冷的笑。天郾城某一刻,内城外城,所有人齊齊愣住,停下腳步,恐懼擡頭。從大地深處蔓延的冷意從腳底順上心頭,五髒六腑生寒。惡徒雲集的罪惡之城,瞬息之間,風雲變幻。一場雨後,修真界所有人也心神大亂。仙門之首雲霄徹夜傳令,妖魔出世為禍人間,所有宗門弟子即刻都出動,護宗門四方百姓平安。天下嘩然。第一道晨晖照在了迎輝峰上方,山頭翠色,順延到懸橋之前。和天涯道人同行是各洲掌門。人人神色凝重:“天魔出世,此言當真?”天涯道人卻沒回答他們,隻問:“天郾城那邊還沒有消息嗎?”稍微語噎後,一老者慢慢開口:“天郾城閉城之後,無人敢近。但是昨夜,即便在萬裡之外,我也能見城上空血色彌漫,烏雲遮日,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不止,”另一人接話:“我聽門下人說,城中似乎是海水翻滾,各種尖叫撕咬聲不絕。現在,裡面怕是不留一個活人。”老者嫉惡如仇,冷笑:“天郾城裡的人,死了也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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