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佩姐姐和風裳姐姐帶着她從自己的屋子一路走到忘室,路上往來的仆役都紛紛偷偷打量她,讓沈西泠頗有些尴尬。到了忘室,白松仍如往日般抱着劍站在門口,見到她也愣了一下,眼中一閃而過一絲驚豔,随後朝她笑了笑,點了點頭。
沈西泠紅了一路的小臉仍未散去熱度,同白松打了個招呼,随着兩位姐姐進了門。
齊嬰擡目朝門口看過來的時候,當先瞧見沈西泠的裙角,随後才見她踏進門來,繼而看見她眉心的紅痣和兩頰上的紅暈。
他于是又想起第一回見她時的場景。
那時小姑娘一身素衣,滿身狼狽地跌坐在雪地裡,整個人蒼白得與那場大雪幾乎融為一體。他第一眼見她便記住了她眉心的那一點紅痣,如同一枚精細的花钿妝點在她眉間,成為那時她身上唯一的顔色。
後來他把她留在風荷苑,小姑娘始終仍是一身素衣,他本不甚留意女孩子的衣着,是以從未覺得有什麼不妥,直到昨天瑤兒來了。
齊嬰有時也覺得自己有些奇怪,總會下意識地拿沈西泠同趙瑤相比,譬如他看見趙瑤的手染了豆蔻而沈西泠的手生了凍瘡,他就會覺得不妥,又譬如他昨天看見趙瑤衣着錦繡而沈西泠衣衫簡樸,又覺得不妥。
昨夜長街上寶馬雕車香滿路,瑤兒一身豔色的衣裙在花燈間嬉笑,活潑讨喜得緊,他卻想起沈西泠,那個總是低眉斂目小心翼翼的小姑娘。他莫名地一直想:倘若她也穿上這樣的衣裳,倘若她也被人千嬌百寵,該是怎樣一番模樣?
今日他見到了。
齊嬰是個看淡外物的人,這樣的人更不看重人的容貌,可他也一向知道沈西泠生得美。隻是今日她仔細梳洗妝扮過後,卻顯得過分妍麗了,超出他的預想。昨夜青竹給他帶來蕭子桁的囑咐,說這小姑娘生得太過漂亮,是件很危險的事情,他當時并未很放在心上,眼下卻深以為然。
沈西泠進了忘室的門,見齊嬰看着自己的眼神頗為複雜,表情亦有些嚴肅,不禁有些打怵,心想是不是自己眼下這個模樣不甚得體。她走近他一些,謹慎地問:“……公子?”
齊嬰似剛回過神來,回道:“怎麼?”
沈西泠嗫嚅:“我這樣……是不是不合适?”
她心裡的确覺得不合适,覺得這身裝扮太過華貴了。她不過是個孤女,要仰賴别人鼻息過活,卻無端打扮成一個貴女的模樣,總是不太好的。
齊嬰看出她的心思,心知小姑娘誤會了自己,又不好跟她解釋,遂沉默了一會兒,對她說:“沒有不合适,很好看。”
他說“很好看”這三個字的時候聲息低沉,令人耳熱,沈西泠本來就臉紅,如今更是面若桃李,落在齊嬰眼裡便更加感歎:四殿下所言不虛,的确……挺危險的。
齊嬰暗暗歎了一口氣,咳嗽了一聲,說:“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有些人表面上是個酷蓋,實際上私底下淨搞些小心思(明天見家長了嘻
第36章入府(2)
馬車停在齊府門前,沈西泠跟在齊嬰身後下車,得見高門華府,心中甚為惶恐。
齊本家與風荷苑截然不同。風荷苑雖也是齊氏的産業,但畢竟是别第,屋宅園林勝在精巧,而本家則不同,更重世家底蘊,朱門巍峨,門口階下的兩座石獅修得又甚是威嚴,令人一見便心生怯意。
沈西泠緊張得兩手冰涼,齊嬰掃了一眼她緊緊絞在一起的手指,低頭對她說:“不必害怕,沒事的。”
沈西泠仰起臉來看着他,心口仍不安,勉強地點了點頭。
齊嬰沉默一會兒,說:“一會兒我帶你去見母親,她向來喜歡女孩兒,不會為難你,你乖一些就好。”
沈西泠緊張地抿了抿嘴,問:“怎麼才算乖一些?”
齊嬰挑了挑眉,想了想,說:“跟在我面前一樣就好。”
隻要跟在我面前時一樣,就足夠讨人喜歡了。
沈西泠聽了這話,不禁回想起自己近來給他添的許多麻煩,心裡更是沒底。齊嬰見她手指絞得越發緊了,曉得眼下多說無益,遂直接帶她進了府門。
齊本家府宅極闊,據說約有一坊之地,進得門來越發覺得侯門如海,廳堂樓閣嵘峥軒峻,樹木山石蓊蔚蔥郁,處處雕梁畫棟莊嚴氣派。沈西泠跟在齊嬰身邊穿過重重的花廳遊廊,又繞過不知多少插屏軟擋,見往來仆役比風荷苑多出十倍不止,遊廊假山之畔還挂着畫眉鹦鹉之類供人賞玩逗趣兒的鳥雀,方知所謂“豪奢”二字,究竟是怎樣一番氣象。
往來的仆役紛紛向齊嬰行禮,一個管事模樣的男子見了他連忙大步迎上來問候,齊嬰腳步不停,問那男子道:“母親可在嘉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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