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敬臣今日着官服,她往日見多了前朝的官員這麼穿,向來覺得最是沉悶無趣不過,但見它穿在他身上,卻又覺得極襯人。他本就是寡淡的性情,穿上官服更顯得嚴肅,可她偏喜歡他這個樣子,清清冷冷,闆闆正正。
蕭子榆站起來迎他,丫鬟們都識相地退到亭外去伺候,蘇平也站在亭外沒有走進來,隻是笑着向蕭子榆行了禮,道:“老奴不打擾殿下同小齊大人叙話,這便回去向陛下複命了。”
蕭子榆偷偷打量了齊嬰一眼,又轉向蘇平,笑道:“有勞蘇公公将人逮來,且替我好生謝過父皇。”
這話惹得亭外的丫鬟們捂着嘴笑,蘇平也笑了,恭順地應下後便離開了。
蕭子榆轉過身偷偷瞧着齊嬰,見他負手立在她方才同丫頭們玩雙陸的棋盤邊正低頭看着盤面,弄得她不知何故忽然臉色绯紅,走過去推了他一下,嗔道:“你瞧什麼呢?”
齊嬰笑了笑,答:“先前四殿下讓你下正經棋你不下,倒是對這些把戲上心。”
蕭子榆眉目嬌憨,道:“我才不跟你們下正經棋,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赢你們?這個就不同了,不信你試試,說不得要輸給我呢。”
齊嬰笑着搖了搖頭,坐下,向對面的座位擡了擡手,說:“何妨一試?”
蕭子榆瞧着齊嬰,見他坐下的動作極好看,擡手讓她坐的手勢也極好看,嘴角勾着的不經意的笑最是好看,不禁心情越發愉悅了起來。
她坐在齊嬰對面,見齊嬰将黑白兩色的棋子一顆顆歸位,又聽他一邊收拾一邊問她:“這麼冷的天怎麼想到坐在外頭了?也不怕受冷生病?”
蕭子榆橫了他一眼,說:“還不是為了你?要是在屋子裡頭,你又要說什麼共處一室不合禮法之類的迂腐之詞,我才懶得聽。”
齊嬰搖了搖頭,說:“你一個女孩子,這也是為了你好。”
“那我甯願不要你這個好,”蕭子榆托着腮半伏在石桌上,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透着一股子無形的撩撥和可憐樣兒,“不就是名聲麼?就算你再怎麼避嫌,人家也知道咱們之間的事兒。”
齊嬰看了蕭子榆一眼,沒說話,蕭子榆被他這一眼激起脾氣,道:“本來就是麼,這整個建康城,誰還不知道我想嫁給你了?”
齊嬰沒接話,掃了一眼棋盤,淡淡說了一聲:“你先吧。”
蕭子榆偷偷瞥了他一眼,見他神情難辨喜怒,一時也覺得有些喪氣。
他永遠是這樣。若即若離,不冷不熱,你對他撒嬌生氣,他都接着,你對他明示暗示,他又都不理,讓人心裡總是又疼又癢的,偏他還一副無知無覺超然物外的模樣,恁的可恨!她心裡有些悶悶的,随便走了一顆棋,一看便是胡來的,在鬧脾氣。
齊嬰看了她一眼,搖頭笑了笑,說:“不是要赢我麼?這樣怎麼赢?”
蕭子榆沒精打采地低下頭撥弄一下棋子,說:“反正也赢不了,赢了也是你讓我,沒意思。”
齊嬰說:“你怎麼還是小孩子脾氣……”
蕭子榆兩眼一瞪,眼中浮現出惱意,一拍桌子,道:“我就不能耍小孩子脾氣麼?那誰能耍?你在風荷苑藏的那個小丫頭?”
齊嬰一挑眉,心知蕭子桁還是将此事告訴了蕭子榆。
齊嬰不願讓此事被更多人曉得,他雖給沈西泠安了個假身份,但畢竟算不上十足穩妥,蕭子榆性情有些乖張,此事若在她心中不平,難免會一直揪着不放。齊嬰擱下手中的棋子,道:“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罷了,也值得你這樣?”
蕭子榆聞言不但沒有氣順,反而更加生氣,扔了手中的棋,道:“未及笄又如何了!我當初不就是未及笄便喜歡你了!”
她是真的動了氣,眼眶都紅了,筆直筆直地看着齊嬰,眼中還蓄着淚花。齊嬰心中覺得疲憊,站起來彎下腰撿起蕭子榆扔的那顆棋,走到她旁邊将棋擱在她手邊的石桌上,平靜地說:“從巴郡調往樞密院的方毓凱方大人你還記得嗎?”
蕭子榆眼眶仍紅,但已被齊嬰牽住了話頭,下意識地跟着他走,仰起頭看着他,想了想說:“替你擋了一劍的那個?”
齊嬰點了點頭,道:“四殿下見到的那個小姑娘是方大人留下的孤女,于情于理,我都得照顧她。”
蕭子榆露出驚訝的神色,似乎沒想到那小姑娘竟是如此身份。她有些歉疚,站起來走近齊嬰兩步,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抿了抿嘴,仍是又委屈又可憐的模樣,說:“我不知道那是方大人的女兒……”
“無妨,”齊嬰神色平靜,卻沒什麼笑意,看起來十分嚴肅,“不過此事希望你也莫再同旁人提起,讓那小姑娘總是想起父親慘死之事總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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