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嬰聞言神情沒什麼變化,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但傅卓的眸色漸深、韓非譽的眼神也閃了閃,獨韓非池一個該喝酒喝酒該賞梅賞梅,像是全沒聽出這些微妙的話風。
蕭子桁大約也沒覺得有什麼異常,笑着對齊嬰說:“敬臣,你今日可要想好該如何對我,以免我将今日見聞捅給我妹妹知道——我可以給你提個醒,上回那個筆洗你可還記得?”
齊敬臣笑着搖了搖頭,一旁的韓非譽笑了笑,說:“殿下好寬的心,為了一個筆洗,連親妹妹也能糊弄?”
蕭子桁大笑,仍是一副狐狸相,男子們調笑舉杯,在這個難得出了暖陽的冬日,開始享受一個難得平靜的歡宴。
自見到二公子親自将沈西泠送回來以後,倚湘心頭便一直惴惴。
她一面揣度着沈西泠同二公子之間的關系,一面又擔憂沈西泠告了自己的狀,很是忐忑。她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得巴結這小丫頭一番,正好趁着今日的藥煎好了,她便殷勤地呈給沈西泠,還特意放了一小碟兒蜜餞在旁,同倚靠在床上的沈西泠說:“好丫頭,快将這藥喝了吧,早些将身子養好了。”
倚湘雖刻意掩飾了自己的逢迎,但還是被沈西泠瞧了出來。她雖年紀尚小,但自小随母親見慣人情冷暖,并不是不懂世情的孩童。隻是她雖看得明白,心中卻并不記恨,也無意戳穿讓人難堪,她隻是溫溫柔柔地向倚湘道了謝,随後喝了藥。
她喝過藥後,倚湘仍留在她身邊不走,沈西泠曉得她想同自己親近,隻是憋不出話來也實在尴尬,遂同倚湘說:“姐姐為我忙了半天了,還是去休息休息吧,我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倚湘道:“這哪裡使得,我也不累的,還是在這兒陪你逗逗悶子罷。”
沈西泠想了想,朝倚湘笑笑,說:“那,若姐姐不嫌麻煩,不知能否将我來的時候穿的那身衣裳找給我?”
沈西泠病倒以後便被人照顧着換了一身衣裳,醒來以後才發現原來那身衣服不見了。
倚湘答:“哦,那身裙子?你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拿。”
沈西泠向她道了謝,倚湘便風風火火地出了門,過不多時便回來了,手中捧着沈西泠那身裙子,遞給她,笑問:“瞧瞧,可是這身?”
沈西泠接過衣裙,一時那段悲苦的記憶又忽而向她撲來,北上琅琊時母親越來越微弱的呼吸、母親娘家人冷漠無情的話語、小院中父親墳前的無字碑……沈西泠的心立刻皺成一團,有些喘不上氣。
倚湘見她臉色一下蒼白起來,吓了一跳,恐她有個什麼萬一自己要受到責備,遂十分擔憂地問她:“丫頭,你這是怎麼了?”
沈西泠回過神來,勉強朝倚湘笑笑,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倚湘仍擔憂地瞧着她,又問:“好端端的,怎麼想起來找這身衣服了?是身上這件穿着不舒服麼?”
沈西泠原來那身衣服是逃獄是那位遊俠帶來的,隻是很尋常的布衣,遠不如她此刻身上的這件熨帖,但沈西泠心想,今天同齊嬰見過以後她便要離開風荷苑了,總不好将人家這裡的衣裳順走,還是早點換回來的好。但沈西泠無意同倚湘說這麼多,于是隻笑了笑,答:“姐姐多慮了,這兒的一切都很好,我很感激。”
倚湘覺得這小姑娘年歲不大,卻沒個孩童當有的樣子,沉默寡言不說,神情間又總是恹恹的,除了模樣生得漂亮以外,實在是不讨人喜歡。她也不知再同沈西泠說些什麼,看沈西泠的樣子也像是不願意多說話,于是關照了她幾句以後便退出去了。
到了掌燈時分,青竹來了。
他是個很清瘦的少年,雖與沈西泠年紀相仿,但比她高出半頭還多。他年紀小,但看得出風荷苑的下人們都對他很敬重,倚湘比他大出許多,但與他說話時也很是客氣。
青竹面對着下人們的讨好隻是淡淡地回一下,臉上也沒什麼表情,隻是來領人。沈西泠那時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裳,從裡間走了出來,青竹淡淡地上下看了她一眼,還是沒什麼反應,隻道:“随我來吧。”
沈西泠跟着青竹一路曲曲折折地走,果不其然,仍是到了忘室。
沈西泠在忘室門口又一次見到了白松,他抱着劍站在門口,見到沈西泠也沒什麼反應,就點了個頭。沈西泠卻有許多想同他說的,譬如問問他的傷勢如何,又譬如想向他道謝,但她剛要張口便見青竹已經推開了忘室的大門,側着身對她說:“進去吧。”
沈西泠無奈,看了白松一眼,他原是個很冷漠的人,但眼下沈西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白松神情溫和,依稀有些鼓勵她的意思,讓她心中更加感激。青竹已經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沈西泠也不好再耽擱,對白松點了點頭,便走上台階,進了忘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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