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過我嗎?”
江浩沒有回答,隻是說:“你有沒有體會過寄人籬下的滋味。”
趙玉墨沒有說話。
電話那端傳來了江浩的笑聲,他說:“在他們的眼裡我就是一條狗。他們不會在意我究竟做了什麼,他們在意的是,如果沒有他們那我就是一條普通的狗。有一段時間我并沒有想通這一點,我竭盡所能地去做他們讓我做的事情,我以為我已經成為了這個家庭的一員,後來我才明白,原來他們在我面前一直都很戒備,生怕我會竊取他們的财富。他們不停地提醒着我,我隻是他們養的一條狗。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我說過,我和你是同類,都是自私的人。我和我妻子的結合也是出于我的自私,雖然我們彼此都是各取所需。我想要往上爬,爬到大多數人都無法觸摸到的頂端。我做到了,可是,我卻被緊緊地束縛住了。你體會過被束縛的感覺嗎?我的妻子一邊試圖讓我接受她,一邊不停地提醒我:如果沒有她,那我是不可能擁有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這就是充滿目的性的婚姻所注定的悲劇。我和我的妻子在結婚時都将彼此的目的明明白白地附在了這段婚姻上,所以,這又能怪誰呢?趙玉墨,當人到達了一定的高度時是很難再接受平庸的。平庸沒有什麼不好,它很好,好到讓我這個并不平庸的人都心生羨慕。可是它已經超出了我心理承受範圍。這也就是那些富豪在腰纏萬貫之後仍在毫不懈怠地賺錢的原因。你已經到了這種高度,已經下不來了。同樣,我已經到了我現在的高度,我也下不來了。”
趙玉墨沉默了一會,說:“所以你在騙我。”
“騙你什麼?”
“你已經有了家庭。”
“我沒有騙你,因為你從來都沒有問過我。”
“江浩……”趙玉墨的聲音開始顫抖。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不會再聯系,但是我曾經給你的始終都是你的。好好照顧自己,我想我已經為你鋪好了路,你暫時隻能靠自己。”
“在你的眼裡,我算是什麼?江浩,我恨你!”
“你可以恨我,沒關系。但是玉墨,你記住,你永遠都是我的,”江浩笑了笑,“離開這裡。我想他們或許會來找你。”
江浩挂斷了電話。
他将他想說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趙玉墨。
不管是能說的,還是不能說的。
他不知道他是怎麼了,這些事情于他而言是難以啟齒的,可是他居然向趙玉墨和盤托出。
隻是,當趙玉墨對他說“江浩,我恨你”時,他的心裡一陣糾痛。
趙玉墨居然恨他,她怎麼可以恨他。
他如此愛她,她居然不理解他。
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着,好像就快要窒息。
他緊緊地握着手機,手因為用力而開始顫抖。
他望着漆黑的夜空,試圖在這漆黑之中找到些許光明。
這怎麼可能。
他苦笑。
他的人生怎麼會過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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