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她十四歲。
而謝稹,隻有四歲。
那時她一夜之間失了父母,從北疆縱馬豪放之地嬌生慣養長大的國公之女,淪為了上京無人庇護的小可憐。
她被召進宮中,被皇帝逼着入後宮成為他的妃子,還美名其約,她父親是為國盡忠,理當照顧她這個忠臣之女。
後來見她甯死不肯從,且說了一句“不為天子妾。”
皇帝甚至是瘋魔一般的鬧到要廢後的地步,那時候的皇帝仿佛是什麼也不顧了一般,将皇後程氏的臉面狠狠的踩在地上。
最後還是就不問世事的太後出面,以死相逼用孝道打消了皇帝的念頭,隻是也讓太後厭極了寒亭這個永樂郡主。
再後來便是大長公主看她可憐,将她領回了府上養着,隻是因着皇帝,這一輩子也隻能做個老姑娘了。
那時候在大殿上被皇帝威逼時的惶恐,她直到現在也不能忘記。
隻是她那時年紀尚小,記得的也都是自己經曆的事,對于那場戰争引起的腥風血雨和一些細節人物,卻不甚清晰。
聽着謝稹語氣冷靜平淡的将事情從頭至尾的講述出來,她也覺出了些奇怪的地方。
她隐約記得,自己的父親顧國公是極其欣賞周雲海将軍的,還曾經在得知周雲海會來援北疆時極為高興,覺得羌人這次定然不堪一擊。
若是如謝稹前世與自己翻臉時所說,周雲海并沒投敵叛國,那父親為什麼要寫下這封血書,那三司會審的證據供狀又是怎麼回事?
她心中積了無數的問号,卻沒法直接問出來。
謝稹依舊淡淡的講述着往事。
這時已經講到了他因在宮中生活艱難,到大長公主府上*尋求庇護,也是那時才與寒亭熟悉的。
他一直平靜無波的聲音中終于有了起伏的感情.色彩,臉上的神情也柔和起來。
隻聽他用一種懷念的輕柔語調叙述着,目光怅惘,仿佛那段帶着斑斓色彩的日子就在他眼前一幕幕的略過。
“那時候,我與沈星酌都是半大的年紀,最是調皮。那時候的學堂師傅是宮裡派來的老翰林,酸腐的不得了,我們最是厭煩他的課,上課的時候會故意換掉他的書冊,拔掉他的筆毫,甚至偷偷鋸斷他的椅子腿,險些将那年近六十的老先生摔的骨斷筋折,在床上整整躺了半個月。”
他說到這兒,嘴角竟還挂起一抹頑劣調皮的笑意。
在室内泛黃燭光的映照下,他一隻陰鸷冰冷竟添上了少年人的靈動活泛,仿佛是這回憶也将他帶回了十幾歲時的少年時光。
他笑着道:“姑姑知道之後便氣急了,将我們拎着就要去給先生請罪,我們從小被她管的慣了,也不敢反抗,在先生床前狠狠的挨了她幾闆子。”
“可是回來後啊,她親手做我最愛吃的翡翠涼糕,蟹粉蒸豆腐,然後很溫柔的給我上藥,其實那傷根本沒什麼,她那點子力氣哪裡能傷到我,隻是看她心疼的模樣就想裝着再嚴重些,好叫她多些溫存,後來甚至為了讓她多給我多上幾次,特意去犯些過錯撩撥她,又有時想起她無奈的樣子,心中便也期待異常。”
謝稹幾乎是帶着歎息的回憶着。
寒亭在一邊聽得卻是無奈怅惘,想到當年謝稹原本是個孤清的性子,後來卻和沈星酌一樣恨不得上房揭瓦,作起來除了自己沒人管得住。
她初時還以為是被沈星酌這個皮實的帶壞了,如今可算知道,這家夥就是故意氣自己博關注。
帶着些無語的口氣,她插了一句。
“你這姑姑若是聽到這些,怕是在地下可安甯不了了。”
謝稹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他此時清秀眉宇舒展開來,那墨色深沉的眼眸倒影着床榻邊的燭光,仿佛冰雪初融,頓生波光潋滟的萬千情态。
寒亭不由看得微微一怔,隻覺眼前美色誘人,令她實在不忍移開目光。
謝稹緩緩欺近她,身上常服緞面料子發出簌簌輕響。
不知不覺間,他已離她很近,他眸中斑斓更盛,如盛了灼灼火光。
他微眯起漂亮的眼眸,輕聲道:“我也是如此想的,總覺得姑姑不安甯呢,說起來,若是能用這點子事将姑姑擾得活過來,與我嬉笑怒罵上一場,我這故事,講的便值了。”
他伸手撫過寒亭烏黑柔順的秀發,青絲如水般在他的指尖流淌,間或落入他的指縫中。
如墨一般的發絲,落入他白皙修長的指間,便生絲絲纏綿情意于心尖盤桓。
寒亭哽住了喉頭,隻覺胸中有吐不出的氣,上上下下,不斷翻騰。
她幹巴巴的道:“人死哪能複生呢,豈不是不合天道。”*
謝稹狀似苦惱傷感的一皺眉:“娘娘這話說的是,可我卻盼着她有一日能如娘娘這樣與我并肩在床上,說着貼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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