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兩個丫鬟站在新房外頭,面面相觑。
狄盈兒喃喃:“昨天......就......挺晚的,要不......讓他們多睡一會兒吧。”
“你當我想折騰他們?親王和王妃大婚之後,必須得進宮去叩拜請安,這是祖宗定下的規矩,宜早不宜晚。”代巧皺眉,“盈兒,咱們是王妃的貼身侍婢,入則伺候起居,出則忠心谏言。不能讓外人尋到郡主的短處,那才算對得起身上的品階和長公主殿下的信任。”
狄盈兒倒不很在意品階,盡管長公主破例讓她跟代巧一樣,做了司侍女官,她也沒覺得日子有什麼變化。反正都是跟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好,一切便都是好的。
紀長樂并沒有貪睡的習慣,若不是累得狠了,肯定不會賴床。
狄盈兒雖然心疼自家小姐,但見代巧搬出了宮規禮儀,又說得一本正經,她也隻能同意:“那咱倆就進去......叫他們起來收拾?”
代巧揉了揉眉心:“哪裡需要真的去床前叫嘛,弄出點兒動靜不就行了?”
“也對。”狄盈兒頓時覺得代巧好聰明。
正好手邊有盛水的銅盆,代巧便拿起了舀水瓢,敲擊出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
最先出現的人是君璟琛,已經穿戴整齊。代巧心說,到底是軍中曆練過的皇子,頗有幾分幹脆利落。
君璟琛素來是不需要人伺候的,隻是房内還有小嬌妻。隻因昨晚他縱情太過,将人家的貼身小衣扯壞了,故而紀長樂隻能把自己卷在被子裡,從方才開始,就氣鼓鼓地拿眼睛瞪人。
“勞駕,幫長樂拿一身衣物過來,内裡穿的。”君璟琛有點不好意思,說完便連忙鑽回了屋子。
代巧掩口輕笑,狄盈兒則連忙去取了合适的衣服。
狄盈兒進到屋子裡時,一眼就瞥見了床上那隻長了腦袋的大粽子:“小姐,衣裳都準備好了,快從被子裡出來吧,我來幫你更衣梳洗。”
“嗯,”紀長樂感激地沖狄盈兒笑笑,扭臉就沒好氣地問向君璟琛,“你不是淨過面、梳好頭了嗎?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夫君就應該跟娘子待在一起呀,”君璟琛撓了撓頭,“等為夫學會如何伺候娘子穿衣打扮,必當親力親為,以後再不用麻煩代巧和盈兒。”
“不要,”紀長樂臉又紅了,“反正你......得出去。”
代巧連忙上前一步:“王爺,前廳已經炖好了補湯,要不您先過去?二位要是再僵持一陣兒,進宮請安可就來不及了。”
“好吧,”君璟琛現在一看到紀長樂含羞帶怯的模樣,身體有就有點兒小沖動。他吞了一下口水,“就依娘子,為夫出去等候。”
門扇重新合上,紀長樂終于松開了大紅錦被。代巧發現,紀長樂的脖頸、香肩、胸前、雙腿上,都有一些微粉透紅的痕迹。
難怪紀長樂非讓君璟琛出去,被吃幹抹淨得如此徹底,任是哪個姑娘都會有些難為情。
代巧熟練地整理着床褥:“平日裡九爺看着怪冷清,今兒我算是知道了,他竟有熱情粘人的時候。”
盈兒則幫紀長樂擦洗梳妝:“九爺隻對我們家小姐好,這可是獨一份兒的寵愛。”
宮裝本就繁複,顔色、發式、挂件,甚至是搭配的熏香,都大有講究。等到一對兒新婚夫婦收拾妥當,卯時早就過了。
紀長樂好苦惱:“若是成婚後第一次請安就去得遲了,皇上肯定會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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