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金本以為,這場夢隻是一次偶然,沒想到,接連幾周,他都一直在做這一場美夢。
還是一場連續劇,砂金心想,在去公司體檢發現身體無恙後,他坦然地接受了這場綿延的美夢,并開始觀察夢中所見。
砂金發現,夢裡的這一切有點新奇,并非完全與他記憶中的童年一模一樣。
姐姐的言行舉止,音容笑貌還是同他兒時記憶中的一般無二,他無比确信這就是自己的姐姐。那個愛護他,保衛他,在卡提卡人面前為了救他毅然赴死的姐姐。
可是也不完全和他的記憶裡相同,夢裡的姐姐偶爾會提起一些連砂金也不清楚是什麼的東西,而且,她似乎随時随地憑空能取出一些東西。
也許是因為潛意識的安全感,沙利葉并沒有刻意避着他與卡卡瓦夏,不,應該說,沙利葉并沒有刻意避着家裡人。
媽媽應該也有意識到這一點,砂金想。但她也選擇了無聲地包容着姐姐。
媽媽,在砂金的印象裡,一直是病弱、蒼白、卻機謹敏銳的。
但在記憶中,她在生他時元氣大傷,坐月子時又沒把身體養好。後續返崗後也一直無力承擔繁雜的任務,隻是默默地做一些整理打雜的事情。
所以,在那件事之後,媽媽很快就撐不住了,隻留下他和姐姐相依為命。
而現在,姐姐有了奇妙的能力,媽媽也十分健康,這在砂金眼中,真的是一個美夢。
至于姐姐身上的能力來源,砂金判斷,或許來自于某位令使,或許是某位天才的傑作。
這樣的能力看似無害,實際上的實行難度卻很高,并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情。
将現實與虛幻相連,倒是有點像朋克洛德的手筆,但是為什麼夢裡的姐姐身上會有這樣的“奇物”呢?
夢也會這般完備嗎?仿佛一切都重來了一遍,一切都那麼真實,直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比他記憶中的東西完美了那麼多。
砂金暫時沒有思緒,不過以他多年行走于博弈與陰謀間的直覺,他覺得背後的人應該未必有什麼陰謀。
從姐姐的行為裡,砂金敏銳的察覺出姐姐似乎有在刻意放開行為,這讓她相比砂金記憶中的姐姐更加放得開,也更加歡樂。
砂金很樂意見到夢裡的這些改變,他甚至隐隐感覺,這是又一片現實。
這和博識學會某些學者說的情況不謀而合。
砂金一向喜歡掌握事物的主動權,于是他主動地試圖向姐姐,媽媽暗示一些即将發生的事情。
每當砂金開始暗示的時候,她們與他之間,就仿佛蒙上了一層透明的,模糊的紗,雙方的感官都被蒙蔽住,難以反應出對方的意思。
砂金打算賭一把。
他賭他是可以影響到這個“夢中世界”的某些走向的。
畢竟姐姐,媽媽,他們都和自己經曆過的記憶有了或大或小的差異。
如果能改變那些過去,他不在意以自己為籌碼,讓他們能活下去。
不過是這次輪到他罷了。
卡卡瓦夏也許早就在當年和媽媽姐姐一起死了。
他又一次以自己為籌碼,站在了賭桌上搖骰。
我來押注,我來博弈,我來赢取。
我任命運撥轉輪盤,孤注一擲,遍曆死地而後生。
骰子已經擲下,各位,準備好開牌了嗎。
一枚籌碼足矣。
所有,或一無所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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