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船老大遣了水手前來喚,兩人才悠悠醒來,但仍是困倦不堪,隔了半晌才收拾好了行李出了船艙。
船老大和水手們卻是見怪不怪,畢竟這兩位小娘子慵懶之态已有一段時間,萬全不似之前那般風風火火,尤其是那小青姑娘。
當日船隻行駛至三峽,因山體中洪水爆發,三峽水變得必以往更加湍急,船下江水如一條蜿蜒巨龍般翻滾咆哮,裹挾着船隻在河道中飛速穿行。
一船人都緊張萬分,水手們也一改往日懶散模樣,不消船老大吩咐,各個沖到自己位置,船老大則手持一根五丈長短,如兒臂般粗細的竹竿,準備一旦發現暗礁巨石,便拼死也要将船撐開。
但如飛也似的船,如何能像往日那般,僅以凡人之力從巨石上硬頂開數千斤的船,眼看着江中或是山上滾落下的巨石,在江水中忽隐忽現,但船卻如被托着般便沖它而去。
船老大臉上也不知是汗水還是飛濺的江水,眼中一片絕望,如此速度,便是鋼鐵撞上也要粉身碎骨吧,自己如何能憑一根竹竿躲過。
眼看着就要撞上,這時忽聽得噗通一聲,似有人跳入江中,船老大卻是無瑕去看,這時,忽覺船隻平穩下來,漸漸地,竟是緩緩上升了起來。
有水手抵不過好奇,松了纜繩,趴在船舷往下看時,卻是一人影在江中托起了船,且那人竟似踏在水面上,雖看不清是誰,陽光斜照,卻将船底情形映在江面上,因此而知。
待過了險處,船方穩穩落進水裡,衆人方才松了口氣。這時,那水手才悄悄跑來跟船老大耳語,并告訴船老大,因之前有人跳水,他心疑乃是船上之人入水救的全船上下,便留意查看,待船落下後,确發現一人悄悄從船尾上來,竟然是那小青姑娘。
想那小青姑娘,也就十五六歲,哪裡像是有這般力氣,還會水上漂的神人?船老大卻有些不信,但那水手卻是賭咒發誓,保證自己絕沒看錯,故而船老大心裡也信了,試問,若沒有一身本領,哪個姑娘家敢坐船走這許多路,更不用說,滿船都是些相貌粗魯,看起來窮兇極惡的男人。
船老大本想吩咐水手不要傳給其他人知道,轉念一想,卻并未出口,這船老大自然知道手底下這幫子是甚貨色,早一路盯上了人家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但自己行船也要依靠這些人,卻是不好阻止,現下借着水手之嘴說了出去,諒來今後再無人敢打白素貞兩人主意了。
果然,從那日後,再無人敢有其他心思,甚至見了白素貞二人,竟都畢恭畢敬,連看一眼都不敢了。
見了衆人模樣,回倒船艙,見四下無人,白素貞笑着則罵道:你這丫頭,我可真是管不住你,你看把這些人吓成什麼模樣?
小青也是掩嘴輕笑,說道:還不是因為他們竟敢打我們二人主意,若不是姐姐阻攔,早結果了他們性命。唉,沒奈何,隻得下船去救他們一救,故意小露身手,讓他們看看,姑奶奶可不是吃素的。
停了停,又繼續說道:按我說,就不該救他們,等船撞得粉碎,我二人便飛了出去,區區一塊石頭,能奈我們何?
白素貞卻道:救他們事小,可這船沒了,我們又如何到得了江南,莫非似你所想,我們便飛過去?若要如此,我們下山作甚,既要遊曆人間,那必得似人一樣,你見過人飛起來麼?!
小青卻是調皮,吐吐舌頭道:哎呀姐姐,不必再說我了,這些我自是知道的,要不然我也不會跳下江去,救他們性命。
白素貞無奈道:你既知道,卻如何說這些頑皮話,莫不是特意氣我?!遂伸手佯裝要拍打小青。
那小青忙做樣低頭,伸手抱着腦袋:小青知錯,姐姐莫打,姐姐莫打!
白素貞如何不知這小青隻是嫌船上苦悶,故意氣自己耍子,遂兩人便打鬧到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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