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這才擡眼去打量他,這人生得一張極俊卻也極冷的臉,眉目清冷,眸中似含冰霜,不過一眼,便叫她後背發冷。隻是……楊氏皺皺眉,這個男人眉眼之間迸發出來的氣勢總叫她有些熟悉,仿佛似曾見過一般。她捏着帕子在唇邊掩了掩,讪讪退到薛白旁邊,不敢再看。見楊氏這番表現,謝幼蘿望了一眼裴珩,瞧見男人那副目中無人的模樣,整個人不由得更加底氣十足。她暗暗吸了一口氣,藏在衣袖中的雙手慢慢握成一個拳,這時後腰貼上一隻溫熱的手掌。那是裴珩的手。他在她腰上輕拍了兩下。好像在叫她不要怕,想說什麼便說,天大的事,有本督在你身邊頂着。謝幼蘿雙頰微紅,她也沒有繼續回頭看他,卻下意識将腰肩挺的筆直。雙眸直直看着薛白夫婦二人,“事到如今,也不必在我面前裝模作樣的,我來這裡是為何,你們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楊氏臉色微變,捏着帕子的手微微泛白,咬牙道,“阿蘿,這話便是你的不對了,當初你跑出晉州,叫我們好找,你爹娘墳墓那塊地本是叫人翻了築了新屋的,若不是我和你姨父,指不定那一堆白骨就抛在野外了,怎的到頭來,還不見你說聲謝,反倒與我們叫起闆了,老爺你說是與不是?”薛白哪裡還有心情聽她們說這些,一雙眼睛恨不得黏在謝幼蘿身上,他這輩子就遇見過兩個絕頂的美人,一個是二十多年前他帶回來的四姨娘,一個便是謝幼蘿。楊氏見他這般模樣,也不好再說什麼,心想此番定要将這丫頭留在薛府,想了法子送到老爺屋裡,那時老爺對她的怨念多少會少些。謝幼蘿嫌惡地移開目光,隻想此事速速解決離開此處,“将我爹娘的骨灰交出來,我便離開這,前塵往事我也不與你們追究了。”楊氏輕笑,“交出來也可以,不過有個條件。”“你留在薛府,不準再離開。”謝幼蘿曉得他們打得什麼主意,也知道這骨灰不會輕易拿的回來。不過是應裴珩說的,拖延一下時間,謝幼蘿不知道他們要等什麼。她想了想,想再說什麼的時候裴珩走到了她的身前。男人身姿挺拔,她纖弱嬌小,這樣一來便将她擋了個嚴嚴實實,在外頭的人如何也瞧不着的。謝幼蘿不知他要做何,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個男人周身似乎散發出一股攝人的寒氣。他生氣了嗎?她在他身後低低出聲,欲言又止,“三爺……”裴珩沒有聽到一般,一雙冷眼輕飄飄看了兩眼薛白夫婦。吓得他們拿杯子的手都顫了顫。美人在前偏偏叫人擋了去,薛白心裡那個氣。又見這人,雖氣勢不凡,但他薛白這麼些年同多少人打過交道,賊也好官也罷哪一個他怕了,更何況這個年紀瞧着比他小上許多的男子?這麼一想,薛白重重撂下茶盞,起身指着裴珩道,“你又是什麼人?這裡是薛府,容不得你放肆,給我速速離開,再不走,我便叫上官府的人,告你個擅闖民宅之罪!”“老爺無須與他廢話,我這就叫人去請官府的過來。”楊氏就等這句話了,他們老爺與府衙大人是多年私交,給人認個罪不是難事,這個男人不是個容易擺弄的,得速速解決了才是。楊氏出了大堂,謝幼蘿有些着急了,薛白和這些地方官關系不簡單,她皺着眉頭,卻聽裴珩俯身過來道,“怕什麼,你忘了,本督是做什麼的了?”做什麼的……謝幼蘿反應過來,是她糊塗了,這裴珩就是官,還是京城裡頭的官,據說還是當朝一手遮天的權宦蕭公公的得力心腹。就在她放下心時,楊氏踉跄着步子走了進來,薛白見狀,問道,“何事如此慌張?”楊氏語無倫次,“外頭……外頭都是官府的人……府衙大人被人扣了!”說罷,猛的看向裴珩,神色驚恐,“你……你究竟是什麼人?”是他們大意了,謝幼蘿身邊的這個男人,能光明正大的扣住府衙大人,來頭定是不一般。謝幼蘿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仔細想了想,大概這就是裴珩叫她拖延時間的原因吧,他思緒缜密,這一切都是他早就謀劃好的。“三爺,外頭的人,──”薛白此時赫然出聲打斷她的話,“大膽刁民,竟敢扣押府衙大人,來人,将人給我拿下。”便是此時,裴珩依舊沒有任何慌亂情緒,淡定的仿佛在看一場戲。外頭進來幾個薛府家丁,作勢就要拿繩子捆了上來,這時大堂門口傳來一聲高呵,“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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