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幼蘿望着那盤菜發呆,正想着使個什麼法子給那盤菜弄過來。“阿蘿是晉州人,寶蔻記得那邊的人素來口味偏重,”沈寶蔻招呼下人過來,将那盤菜換到她和裴珩之間空出的位置,“這道菜瞧着應該是合口味的。”謝幼蘿不勝感激,道,“勞多謝寶蔻姑娘。”隻不過,她其實是不吃辣的,隻因薛家并非晉州本土人,府裡廚子做的東西也總是清淡至極,這口味自然也就養了出來,不過沈寶蔻已經為她做到了如此,剩下的就要靠她自己了,面子上的活總是要做一做的,于是當真捏了筷子夾了放到口中,隻那一口,她便受不住了,嘴裡辣的仿佛被火燒着似的。但是衆人都看着呢,她得忍住,再不好受也得憋着。沈寶蔻又問,“味道如何?”謝幼蘿點點頭,腦袋忽然一轉,有了計較,道,“阿蘿小時候,總是見爹娘拿這辣味的菜,當下酒菜,三爺可以試試,沒準胃口來了,倒是可以與兩位先生暢飲一番。”陸應學點點頭,“這丫頭說的沒錯,方才到現在,璟之未曾動過筷子,合該嘗一點。”裴珩這才拾筷嘗了幾口。謝幼蘿低下頭,唇角彎了彎了,這一番周折,總算叫他嘗了一口菜。她吸了兩口氣,這菜可是當真辣。接下來隻盼着這宴席早些結束,她好回去解解口。接下來謝幼蘿總是低着頭的,小手摸着筷子拈着碗裡一塊肉,那肉上還有蘸着一層紅色的辣,這是她夾的第二塊,久久未曾下口,别人看不到,打裴珩這角度卻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小臉紅的像是抹了胭脂,就差火燒眉毛了。這人吃不得辣,之前府裡的管事怕怠慢了謝幼蘿,便差人去與碧雲細細問了一番,那日他正從宮裡回來,陳管事見狀便一一與他禀了一道。酒盞落在他指間,随着他起身的動作,裡面的酒蕩了蕩,顯些溢出來。謝幼蘿正捂着火灼般的肚子,耳邊裴珩的話傳過來,“陸叔,京中尚且有事,恐怕明日便要離開,一會吃完,再同您和沈叔一道聊聊。”陸應學是不喜歡拖延的人,眼看這也吃的差不多,便道,“如此的話,現在便去吧,有些事老夫确實想與你談談。”裴珩一句話,便結束了這宴席。沈寶蔻邀她去銀杏園坐坐,謝幼蘿實在難受,隻得婉言拒絕。回了屋裡,碧雲忙給她遞了溫水。這哪裡管用。碧雲着急“姑娘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嘴,怎麼什麼都吃?”謝幼蘿抽了抽鼻子,“我看錯了。”話音剛落,外頭白越敲開了門,手上托着一個瓷碗,“這是酸梅子湯,很是解辣,姑娘快些喝了吧。”謝幼蘿沒多想,甚至也沒想是不是裴珩叫他送來的,拿了就喝了,這酸梅湯确實不錯,她一碗下肚,那灼熱的感覺瞬間消了大半。白越接了那空碗,正要走,忽然想到什麼,他忙道,“這湯是爺叫小的送來的,爺還讓小的與您傳個話,以後不能吃的,不許在吃,沒的傷了身子造罪受。”原來他是看出來了,也是,他那雙眼最是會洞人,更何況自己還坐在他身旁,謝幼蘿笑笑,道,“勞三爺挂心了,三爺喝了不少酒,回頭白侍衛去廚房弄點醒酒湯,不然那酒勁上來,白侍衛便要受罪了。”“姑娘說的是,小的這就去準備。”那邊裴珩還在陸應學書房裡。“……你如今也二十有六,老大不小,總要成家的。”陸應學摸着胡子,繼續道,“我瞧着謝幼蘿這丫頭不錯,性子靜而不呆,動而不潑,不過聽說是晉州人,陸叔知道,你素來不喜這個地的人。”裴珩摁了摁額頭,“不僅是晉州人,薛家主母楊氏,還是她的姨母。”陸應學手抖了抖,“那倒是不巧。”裴珩自然知道他說的什麼,想了想那日在晉州,在父母墳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謝幼蘿,才道,“那件事與她無關。”“你自己不介意,那便沒問題,”沈先生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這能叫寶蔻喜歡的人,定是不錯。”“陸叔看你對她卻是上心。”裴珩皺了皺眉,雙眼蓦地深了深,他望着兩位先生道,“我家老四臨終時,曾囑咐我好生照料她。”說完這話,他撫着衣袖,謝幼蘿那嬌着嗓兒和自己說話的場景竄進腦裡,她白皙水嫩的手總是喜歡扯他的衣袖,她總是咬着唇可憐委屈地望着自己,他見不得她這副模樣,每每都叫他不禁狠不下來。究其根本,不過是因為裴荀罷了。忽的一陣煩意竄上來,他擰了擰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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