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瞧着院子裡大郎的背簍裡野菜都沒倒出來,十分的無奈,有心想喊吧,想想這些個孩子,因為沒了大人,又要做手工,日日的在家忙乎,日常也十分的憋悶無趣,今兒也算是難得撒歡了,所以到了喉嚨口的話還是壓了下去,隻自己提了背簍做到了水井邊上開始忙乎了起來。
她這裡一提水,孩子們許是沒注意,隻顧着聽大郎說話,炕上一直分心,牽挂着大孫女的沈清明卻聽到了動靜,忙将頭探出了窗子。
“大丫回來了啊!”
看到孫女也安全回來了,沈清明也安心了,雖然他也明白這些個錢實在不值得人惦記,縣城治安也不至于這麼糟糕,可孩子沒回家,他又動不得,心裡總是不免多牽挂幾分。甚至隐隐的還有些擔心,大郎是個粗小子,隻顧着羊啊,錢啊的,也不知道大孫女這獵羊有沒有傷着,那到底是山裡,再是陷阱也難說安全。
如今看着人好好的,還能利索的提水,自然是放心了,跟着越發的為孫女歡喜起來。這年頭運勢好、帶财的女子,說人家也能比旁人說的好些,大孫女年級可不小了,今兒這事兒是個好兆頭。當然别的地方也要上心,大孩子歸大孩子,該叮囑的還是要叮囑。
“二郎惹了粥,你先去吃飯,這些活計放着你弟弟們也能幹。到底是上山,耗費力氣多,要多吃些才不會虧了身子。”
“知道了爺爺,一會兒洗好了就吃,快的很。”
這邊沈家的爺爺在叮囑沈依依,另一頭還有一個爺爺也在叮囑孫子。被叮囑的就是沈依依在山坡上看到的那個捕快小哥,而說話的則是義莊的守棺人簡蒼頭。
“和你說了多少回了,讓你别往山上去,别往山上去,你怎麼就不聽呢,咱們爺倆如今都有了月奉,加在一起都快2兩了,縣裡就是小戶人家也不過是如此,平常過日子不愁!就是房子,去了日常開銷,再把那些個來接棺木的人留下的賞錢湊一湊,也能攢出來,你這還往山上去幹啥?”
簡蒼頭的眉頭皺的死緊,坐在義莊大門邊的條凳上,整個人都帶着幾分惱怒,可惜,那邊正撥着獐子皮的簡放卻像是沒感覺一般,隻忙乎自己的,看的簡蒼頭火頭都能竄到頭頂了,忍不住憋出了個大招來。
“你說說你啊,你爹……”
“我爹那是進的深了,又遇上了熊瞎子,那才沒的命,我知道輕重,就在外圍,能有什麼事兒?沒錢,沒錢你的腿怎麼辦?大夫說了,隻要有好藥,重新接一次骨,你的腿就能恢複七八分,以後就不用拖着腿走路了,這不是大事兒?這能不趕緊的掙錢?你都57了,再過幾年,可就錯過了重新接骨的歲數了。這事兒不急?”
一說到爹,簡放就像是被點了炮,突突突的就往外說,直接将老頭的嘴給堵上了。聽得簡蒼頭的心都酸了起來,老淚都差點掉了出來,指着孫子的手都有些發抖,顫着聲說到:
“我還能活幾年?腿好不好的又有什麼要緊?拖着不一樣能活?一樣能混飯吃。怎麼的你嫌棄我這老頭子腿腳不利索不成?為了這個上山,你傻啊!”
這話說的,簡放感覺頭都大了,這老頭是不想講理了!手裡的獐子就那麼一放,轉頭指着義莊裡頭的那一排棺木,沒好氣的問:
“這麼些棺材,若不是我在,連個幫着搬擡的都沒有,也就是幫着燒點紙錢的本事了,這活還能幹多久?我都聽到風聲了,說是衙門要換人。”
“這不能,王捕頭和你爹有交情。”
“我爹沒了,交情在你讓我進衙門的時候也用的差不多了,别人家有人要安排他能怎麼辦?總不能為了我們家,其他交情都不要了吧!”
别看在外頭簡放不怎麼說話,可真叨叨起來,那嘴皮子真心不差,還特别的明白事兒。你說他說的能不對?其實簡蒼頭自己也知道對,知道自己這活怕是不長久。可這治病的錢……沒了這活豈不是更不該亂花?
“那你更該顧着自己些,我,我還能做篾匠,咱們老房子收拾收拾,總能安身。你好好的,咱們攢了錢修了老房子,到時候給你娶媳婦,生兒子,太太平平的香火傳下去,這才是大事兒。”
在老人的眼裡,所有的錢都該為孫子考量,他自己又有什麼打緊?腿不好又不會送命,花錢不劃算,對,他就是這麼想的。可簡放不這麼想,在他看來,腿一定得治,這是孝,是他爹最後的念頭,他不能不做。錢也一定得用心攢,不努力,不拼這日子不可能好。
“治好了腿多活幾年不比什麼都強?哪怕治好了,你再去尋個什麼活掙回來呢,那也容易些不是!修房子,咱們這會兒的銀子能夠?破房子能有女家能看上?爺爺,攢錢的事兒你别管了成不?我心裡有數,這家不是讓我當了嗎?你才是該顧着自己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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