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酒杯的手不禁加了幾分力道,駱應逑嘴角懶散地挑了個弧度,似笑非笑道:“大哥,你想聽我喊她什麼,黎姑娘,還是皇嫂?”
聞言,駱時遺輕笑了一下,别有深意道:“随你。”他說罷示意一旁的太監上前,轉過身道:“相憶,這酒是梨花釀,酒勁不大,女子也能喝。鹹王是朕最好的弟弟,你敬他一杯。”
“是。”她乖巧點頭,拿起托盤裡的酒壺滿上兩杯,自己拿了一杯稍稍垂首道:“民女黎相憶,敬鹹王殿下。”
身前人影一近,隻聽駱應逑道:“皇嫂敬酒,我哪有不喝的道理,我這個人還是很識相的。”
兩人對面一飲而盡。
還沒待她放下酒杯,眼前乍然一黑,她整個人往旁倒去。霎時,一雙手穩穩扶住了她,緊接着,“啪”,酒杯落地的碎裂聲在耳畔響起,格外清晰。
之後,不知過了多久,她轉醒。
“嘶……”微弱的燭光照得她眼皮愈發酸澀,眼前的一切看不真切,朦朦胧胧的,她望着陌生的景物搖了搖頭,陌生的房梁,陌生的擺設,根本不是方才敬酒的地方。
她撐着光滑的地面坐起身,不想手邊碰到了一角衣料,心頭一跳,她按着呼吸往旁瞧去,“啊!”
驚叫一起,她下意識便想用手捂住嘴巴,盡管屋内光線黯淡,她還是看清了倒地那人,赫然是鹹王駱應逑,濃厚的鐵鏽味直直沖進了鼻尖,前一刻還好端端的鹹王,此時正滿眼是血地躺在她裙邊。
屋内安靜地出奇,甚至有一絲詭異,她不曉得他是不是死了,她也不敢試,腦子裡早已空白一片。
心頭劇烈地跳着,她手腳并用往後退去,而後,外頭陣陣腳步聲逼近,她怔住,突然想明了一切,這是個局,駱時遺是想借她的手害駱應逑。
地上的駱應逑兀自一動不動,“哐當”,有人推門而入,為首的正是楊輝,他的臉埋在陰影裡,看不真切,直直地盯着她,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說道:“黎府三小姐黎相憶謀害鹹王,按理當斬全家,皇上念在昔日舊情賜黎相憶白绫一條,黎府其他人無罪。”
*
回憶終了,“吱呀”,房門被人從外打開,沉重的腳步聲随之而來,她知道,是駱應逑來了。
腳步聲到一半停住,她不明所以,僵硬地坐着,等他下一步動作。
新房内的龍鳳雙燭盡情搖曳,許多東西都是臨時布置的,喜慶之色隻有少許,裝在這房裡單為點綴而已。
駱應逑一聲不響地立在原地,蒙眼的布巾不薄不厚,剛好能讓他看見。
通明的燭光被布巾削弱了一半,榻上坐着的新娘仿佛罩了層白煙,一身繁複的大紅嫁衣在此刻顯得很是應景。
前世毒瞎他眼睛的女人,今日竟嫁給了他。
命運兩字,說有多諷刺便有多諷刺。
他擡手一拂,掌風自動帶起了紅蓋頭,紅蓋頭往後飄落,露出一張點着紅妝的臉,修眉端鼻,膚白染粉,容色絕佳,她低垂眼眸,怯生生的。
這張臉,他還真忘不了,不管是曾經趴在牆頭偷看的夜晚,還是鴻門宴那天,他死都忘不了。
那晚之前,他總以為她是單純天真的,而事實是,她的心腸跟駱時遺一樣黑。
所謂的賜婚,怕不是暗藏殺機。
對方許久不說話,黎相憶更慌了,心頭像有一萬頭小鹿在亂撞。一分分積攢勇氣,終于,她鼓足勇氣擡頭看他。
對上他時,她整個愣住。
他根本沒穿喜服,隻穿了件單薄的白色中衣,臉上慘白,病容略重,而眼上正蒙着一道三指寬的白布,眉毛也被蓋進去了。
白布下鼻挺如峰,可他的唇卻是豔的,好似晚霞之色,也成了他面上最亮眼的位置。
他這番打扮站在新房裡格格不入,許是又在給她難堪。
不管如何,她已嫁給他了,更何況是皇上賜婚。黎相憶努力做出一個溫柔真誠的表情,一字一字道:“王爺,我把自己賠給你。”
把自己賠給他?駱應逑透過布條看她,她正盯着他,半點沒前世的躲閃,出口的聲音顫抖而哽咽,一如鴻門宴上。
他重生在一年前,今生沒赴什麼鴻門宴,這瞎眼自然是裝的,與她無關,她說這話是何意。
前世無數個懵懂的夜晚在腦中交織,他清楚,她有一晚将自己當成了駱時遺,嬌羞地抱他,還在他面頰上親了一口。
大概,或許,是今晚的夜色太好,他被迷了片刻的腦子,脫口道:“成交。”
萬萬沒想到對方會做出這回應,黎相憶即将出口的話語全壓在了唇邊,她已做好他會罵她打她的準備,然而他卻說,“成交”。
她瞪大眼睛看他,似是不敢置信,明媚的雙眸眨了又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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