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高明沉吟道:“陛下,說來此事倒也不難調查,隻消問清楚石頭是在何處發現,又是由什麼人運回……”
他的話還沒說完,旁邊忽然又有兩人出列跪下,正是東宮的兩名屬臣,張泰和年永齡。
兩人跪在地上砰砰磕頭,顫聲道:“臣等有罪!此事是臣等所為,但乃是臣自作主張,見璟王勢大欲除,實與太子殿下無關!”
他們一邊将責任攬下,一邊卻又躲躲閃閃,偷着去看齊徽的臉色。
這一招十分狠毒,隆裕帝果真勃然大怒,倏地揮手,将一片碎石劈頭砸在了齊徽身上,喝問道:“太子,你還有何話要說?!”
他手指着張泰年永齡兩人,冷笑道:“好一個‘勢大欲除’,好一個‘自作主張’,你們眼裡可還有朕嗎?隻怕是一心恨不得齊徽明日便登基為帝!”
他這話一說,齊徽也連忙磕頭頓首,大聲道:“父皇,你如此說法,兒臣實在難以承擔!此事兒臣實不知情,問心無愧!”
隆裕帝道:“你不知情,他們兩名臣子就敢去陷害璟王,難道害了璟王,他們兩個就能登基了?齊徽啊齊徽,你如今已是太子,可當真狼子野心,半點也等不及嗎?”
他說着,又目光沉沉地看了靖千江一眼,心中又不免想到,齊徽想要鏟除威脅自己的對象,為何要從靖千江身上先下手?
難道靖千江在他人的眼中,已經重要到這個程度了嗎?
曲長負一直在靜靜地等着齊徽的反應,然而到了這時,他發現齊徽根本就是一直在被動防守,而絲毫沒有任何反擊翻盤之意,似乎當真是一點應對的措施都沒有。
這實在不像他的作風。
面對皇上的叱罵,齊徽重重磕了三個頭,說道:“父皇,今日本來是您的壽宴,就算兒臣當真對璟王存有謀害之心,也萬不會選擇這種場合,違逆您的心意。”
“對于兒臣來說,我已是太子,多年來蒙受父皇的栽培教導,心中所願唯有不令父皇失望,又何必多此一舉去陷害他人?更何況……璟王亦并非父皇親子。”
齊徽的話情真意切,十分打動人,周王卻忽然說道:“太子殿下,可是臣弟怎麼聽說,早在先前您便與璟王弟不和,甚至還大打出手……當時應該是曲大人在場罷?你們打架,是因為什麼緣由來着?”
他這樣把話一帶,從天而降一口鍋,眼看就即将搖搖欲墜地砸在曲長負的腦袋上。
曲長負沒說話,但是他的頭腦中正在迅速思考着,應該如何化解眼前的危機。
這一刻,齊徽、靖千江和他自己的命運,已經連在了一起。
隆裕帝的臉色晦暗不明,将目光轉過來,沉沉地說道:“曲長負。”
第58章無心孰為境
曲長負離座起身,走到隆裕帝面前行了禮,這才說道:“陛下,周王殿下所說的情況,臣實在不知,臣方才失神,是因為想到了陛下在《浮夢錄》中曾經寫到過的一個故事。”
大凡當皇帝的自幼讀書,都會有些較為風雅的愛好,而隆裕帝不喜書畫,就愛寫點散文筆記追憶少年舊事。
他不但愛寫,還給自己取了個“退思客”的筆名,一本正經地将書冊刊印,贈予身邊寵愛的皇子和大臣。
許多人當面誠惶誠恐地接過,回家就将禦賜書冊高高供奉起來,碰都不讓人碰,生怕折了一個角。
畢竟當今聖上性情頗有古怪偏狹之處,這種小事他哪天想起來了,還真的很有可能去計較。
但曲長負偏生在拿到書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将它逐字逐句地翻閱通讀,甚至基本内容都已經能夠背誦下來。他知道,掌握一位帝王内心的想法偏好,可比什麼都要重要。
而當一位帝王将自己性格上的缺陷自覺或不自覺地表露給了别人,其實他也就等于失去了身居高位者那份應有的深不可測,而有了被掌控和利用的可能。
這就是所謂的帝王心術。你當了皇上,本來就該孤獨寂寞,絕不可讓别人摸透你。
今天,無論是齊瞻,還是齊徽、靖千江,以及曲長負,所有的說詞,都是圍繞着這一點來進行的。
聞言,隆裕帝果然道:“你讀過《浮夢錄》?想起什麼來了?”
曲長負道:“臣記得,陛下曾經寫過一件您少年時與定襄太子同遊的舊事。”
他稍稍沉吟,盡量用最簡單但卻十分動人的語言,将那件事情講述了一遍。
其實事情本身很普通,就是講了小的時候,定襄太子帶着尚且年幼的隆裕帝避開了内侍奶娘等人,偷偷去永巷附近的一片樹林中去玩,那裡素來罕有人至,因此荒草叢生也無人打理。
玩耍的時候,隆裕帝發現,池塘中竟有鯉魚,便想去捉,結果不慎掉入池中,當時定襄太子想也不想,便跳下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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