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長負一提衣擺,自己在客座上坐下了。
而後他這才擡眼笑了笑:“王妃這話說的。你既然知道我有這個本事,又為何要繼續得罪于我呢?”
昌定王妃惱怒中又有幾分發憷,慶昌郡主霍然起身,指着他怒道:“你——”
曲長負挑眉:“我?”
“好了。”昌定王深吸口氣,打斷了兩人之間的交鋒。
他面色冷冷,向着曲長負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直言吧!”
曲長負歎息道:“王爺,不是我想怎麼樣,是您不給長負活路啊。”
他似笑非笑:“我原本不想對付你們,既然居于廟堂之高,那麼一心所盼自然是家國無恙,百姓安樂,可令郎不依不饒死咬着我不放,我也隻能自保,實在是出于無奈。”
昌定王嘴角抽搐,要不是場合和對象都不對,他幾乎想說一句“你真幽默”。
這種柔柔弱弱的台本子,一點也不适合面前這個假柔弱的缺德小子來念!
他冷笑一聲:“曲長負,你今日既然有膽子來,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别說那些保家衛國一類冠冕堂皇的理由了,你如此費盡心機,到底想要什麼?直言吧!”
曲長負一笑,自言自語般地歎息道:“有些時候,我偶爾也想說幾句實話,但總是沒人願意聽,願意信。”
他啜了口茶,對昌定王說:“時至今日,王爺還是滿腦子想着是誰要害你,誰做圈套圈你,但你别當真半點不覺得以黴糧替換軍饷,是件大錯特錯之事嗎?戰場上将士的亡魂,可都看着你昌定王府呢。”
昌定王聽他提到将士亡魂,總算想起,宋太師出征,那些以次充好的軍糧,是要送往前線給他們來吃的。
但是至于這麼嚴重嗎?現在那些将士們不也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
昌定王道:“你懷疑我們是故意換了黴變的糧食送上前線,想要謀害宋家?”
他隻覺得匪夷所思:“難道本王瘋了不成,這等國之大事,宋家兵敗,龍顔必定大怒,對昌定王府又有什麼好處?不過是想法子賺一些銀錢罷了,這朝中上下,包括你父親曲言,又有幾個是幹淨的?”
曲長負道:“那你為何又想到以此種方法換取銀兩?你的下家是誰,運送糧食的又是誰?”
昌定王半晌默然。
曲長負這人問話很毒,之前盧洋被查,調查的重點都在他們偷換糧草的過程,以及數額和勾結官員上面,卻從來沒有人在意過這個主意“如何想到”。
若不是今日一敗塗地,落在曲長負手上徹底翻不了身了,這等事情,他也絕對不會跟對方交代。
曲長負見他不語,便慢悠悠地笑道:“王爺,冤有頭債有主,你把什麼都交代清楚了,該是誰的賬,我找誰算去,若不然,我隻能拽着昌定王府不放了。”
昌定王閉目,長長吐出一口氣。頹然道:“想不到本王竟然栽在你這麼個毛頭小子手裡……也罷。”
據他告訴曲長負的消息,是出了京城之後西行,于惠陽與周湘兩地的交界處,有一座三門山,山中設了一處寨子。
幾年前盧洋剛剛在戶部上任,一次因為公差路過此地,被寨中的山賊抓了去。
對方本欲殺他,得知盧洋的身份之後,卻沒有下手,反而詢問他能不能弄來大量的糧食供應。
盧洋一開始為了保命才答應,而後發現此舉竟然能牟取暴利,逐漸的,整個盧家便都脫不開手了。
曲長負道:“唔,所以大公子也死的不冤嘛。我應該說一句活該嗎?”
他這句話說出來,立刻招來了其他人憤怒的目光,可曲長負不在意,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曲長負一提衣擺站起身來,眼睑微垂,微笑道:“告辭。”
*
慶昌郡主今日回到王府,原本是因為在外面憋了一肚子的氣,想要回家抱怨一番,放松心情。
結果被曲長負這麼一攪和,天色已晚,她心裡亂糟糟的,也沒了這份心思,于是同樣表示要回相府。
昌定王警告道:“你回去之後,千萬莫要再招惹曲長負,凡事都避着他一些。這個人咱們惹不起。”
慶昌郡主皺眉道:“我知道了!”
話是這麼說,出門的時候看見曲長負正要上馬車,她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算你狠,這麼多年下來本郡主真是看走了眼!”
曲長負道:“可惜,現在發現也已經晚了。郡主若是有心,當初我卧病不起的時候,便該送碗下了毒的湯藥,也不至于再有今日之患。”
慶昌郡主冷笑道:“你少在這裡陰陽怪氣,本郡主是什麼人?我讨厭誰便是讨厭,喜歡誰便是喜歡,我确實盼着你死,可也用不着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做些陰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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