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興緻不高,這時候聽着一個五短三粗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在自己面前指手畫腳更是不悅,但又不欲拂了赫連重明的面子,畢竟今晚,主賓是他,他望了一眼臉色忐忑的中年男人,淡淡道:“不必了,你留着自己享用便是。”
中年男人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連連點頭:“是是是,是小人唐突了。”
魏氏少君魏承不愛美色的名聲悄然傳開。
别駕從事見狀岔開話題:“大家可有聽說從長安來的消息,大司馬董衍有意廢少帝,立廬陵王李鴻為新帝,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少帝年幼,不過才十一二歲的年紀,廬陵王是宗室之中偏得不能再偏的宗室,算得上是少帝的堂叔,封地小,手裡也沒有兵權,母族更無依仗,董衍不滿當今太後幹政,去年太後莫名暴斃已經是疑窦重重,如今又傳出這樣的風聲,席中衆人紛紛暗自歎息。
眼看着天下就要亂起來。
赫連重明忍不住感歎:“想當年董衍不過涼州刺史,如今竟登堂入室,俨然快自立為帝了。”
席中有心直口快的,早就按捺不住,一摔杯子,跪下激憤道:“我等早就看他不慣!”
“将軍!隻要将軍一聲令下,我等赴湯蹈火定然跟随左右!清君側,保少帝,哪怕是将軍要入主那未央宮,也比看着那董衍登堂入室的好!”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有人拉了拉他的袖子,他甩開那人的手,走近兩步,跪下:“将軍!”
廳中半晌鴉雀無聲,唯餘胡樂鼓點激昂之聲餘音繞梁。
魏承捏着手中酒杯,忽而一哂:“諸公的心意,我知道。”
“不過,此時此地,不宜談論公事。”他微微擡手,舉杯,眼中厲色一閃而過,仰頭一飲而盡:“飲盡此杯,我定不負諸公所願。”
所有人眼中都溢出激動之色,推杯換盞間,又恢複了方才的紙醉金迷。
舞姬原本見他一進來時,所有人都恭恭敬敬,便已經心生敬仰,一擡頭又看他生得好似畫中的神君一樣龍章鳳姿,蜂腰猿背,竟與方才先進來的魏使君不相上下,忍不住心中感歎造物主不公,怎麼獨獨将魏氏兩位公子生得這樣的俊美。
兩人雖相貌有幾分相似,氣質卻截然不同,魏使君更像是山間的月,皎潔孤傲,遠遠看着靜谧雅正,走近了一伸手,卻冰冷刺骨,而魏将軍,更像是熊熊的火,遠遠望去,耀目灼熱,靠得近了,一不小心就會灼傷。
明明都是兩個眼睛一隻鼻子,偏偏有的人就是像被神仙對着臉吹了口氣似的,精緻又協調,尤其是旁邊站的是個醜人時,就越的讓人越看越喜歡。
鬼使神差的,舞姬舞步不經意亂了起來,連鼓點也沒踩上,赤足不知被什麼一絆,舞姬驚呼一聲,朝魏承摔了過去。
一隻手托住了她的腰,将她穩穩地拖了起來。
她擡頭,扶她的并不是魏承,魏承似乎連看也沒有看到她,轉身往屏風後去了,她微微有些窘迫和失望,順着那隻修長瑩潤的手看去,正好看到一個溫和俊朗的側臉,魏徵轉頭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放開她的腰,淺淺道了句:“小心。”
舞姬臉一紅,方才的失望和窘迫化為烏有,嬌羞地咬唇點頭。
魏徵松了手也走了過去:“我還以為你今日不來了。”
魏承撚着白瓷酒杯,閑閑踱步到窗邊,雅間南北各開了窗戶,北窗正對着的是翠華樓的中庭,這日頭天冷,為了不讓冷氣對流,南北窗前各放了一對六扇鳳穿牡丹折屏,站在屏風後,往窗外看去,正好能将翠華樓裡的形形色色盡收眼底。
“大哥都來了,我為何不能來。”
魏徵挑眉:“我是孤枕難眠,所以才來湊個熱鬧,仲炀又是為何?莫非是美人不夠翠華樓的娘子名花解語?才深夜來此喝悶酒。”
魏承抿唇,不知何時,手中那尊描金白瓷杯碎成了幾瓣,殘留的琥珀酒灑了一地,酒香四溢,明明是最繁華旖旎的景,屏風後兩人卻莫名地劍拔弩張。
他冷冷地看向魏徵,眼前這個與他年紀差不了多少的大哥,從小就是族中同輩之中的佼佼者,君子六藝,他幾乎沒有短闆,一手琴藝,出神入化到讓雀鳥聞之興奮,走獸聞之低鳴,魏承甚至都有些佩服他,到底需要多大的忍力,才能從小到大将所有的功課都做到最精,卻不動聲色。
如今,甚至是他唯一忌憚的人。
“大哥若是對我有不滿,可以沖我來,不要去招惹我的女人。”
他靜靜地看着魏徵,魏徵微怔,明白過來他口中的女人是誰,忽而一哂,“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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